前者的方法已然注定是行不通的了,伊薇特只能将她的赌注放在了第二张记载了恶魔召唤术的残页之上。纵然和恶魔扯上关系是一件极其麻烦而又危险的事——并且,这种麻烦直到死亡之后都不会结束,可她已经没有选择了。
泽弗奈亚家只有她了。
伊薇特将置放在房间中央的地毯掀起,拖到一边扔下,然后将房间角落的穿衣镜挪到了房间中央,将小盒子里的晶核、高脚杯、袖珍匕首和蜡烛拿出来并放在镜子的前方,最后,她转身走进了卧房。
没过几分钟,当伊薇特从卧房中走出来时,她身上的衣物已经全数不见,一丝不挂的身体上所呈现出的是女性成熟而妩媚的曲线。
她紧紧抿着唇,迈着毫不犹豫的步伐来到镜子之前,跪坐了下来——镜子中的少女披散着柔顺的浅棕色长卷发,映照着不远处月辉的皮肤像是镀了一层浅浅的银光,她那精致的五官和姣好的身体曲线足以让任何一个男性为之倾倒。
伊薇特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数秒,垂下了苍蓝色的眼睛。
没有什么可迟疑的了,她在心里这么对自己说着,随后拔出了匕首,将自己的手腕悬在银质高脚杯的正上方,狠下心用力一割——
浓稠的血液涌了出来,沿着手臂滴落在银质高脚杯之中,很快就滴满了一整杯。
原本身体就孱弱的贵族小姐哪里有过这样自残的行为,更何况刚刚结束了近半个月的长途跋涉,她的身体根本没有完全恢复,在这样的情况下割腕放血,对伊薇特的身体无疑是一个极大的负担。
她的脸色很快变得如纸一般惨白,就连嘴唇也失去了血色。
在银质高脚杯蓄满了自己的血液之后,伊薇特胡乱地止了血,用干净的布简单包扎住手腕上的伤口,紧接着,她将包在一起的蜡烛拿了出来,围成一圈摆在了镜子和她的周围。
按照那张残页上所写的那样,伊薇特将六根蜡烛逐一点燃,然后在蜡烛与蜡烛之间的空隙处,她用手指沾了自己的血画上了六个她根本看不懂的咒文。在检视了一番所写下的血咒没有出错之后,伊薇特跪着直立起了上半身,将那个她已经提前练习勾画了无数次的召唤阵画在了自己的身上——
这回用以勾勒出法阵线条的,是她自己的血。
六根蜡烛,六个血咒,以及同样勾画在四肢、胸口及肚脐处的六个咒印——逢魔时刻,恶魔降临。
一切都已经准备妥当,伊薇特将已经用不到的东西都挪到了召唤阵以外,镜子前只剩下晶核,以及仍有着半杯血的银质高脚杯。
孤注一掷,是成功还是失败,马上她就能知道了。
六根蜡烛安静地燃烧着,在烛光的照耀下,地上的六个血咒印记和她身上的召唤法阵不知怎么地似乎闪着妖异的光。
伊薇特深吸一口气,下一秒,晦涩难懂的语言从她轻启的双唇里逸出——从那张不知名典籍上脱落的残页可知,这是来自恶魔一族的语言,是用于召唤恶魔并与恶魔结成契约的钥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