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佬又拍拍他的肩膀:“好好干!打算去哪儿?”张措说:“没想好,可能g市。”大佬喜道:“我在那块儿,你来的话有事就找我!我给你留个电话号码,有事打这个!”张措回屋里找了张纸片和一支笔递给大佬。
大佬接了纸,没接笔,从自己衣服内袋中掏出一支,周身墨黑,笔帽镶金,在阳光下尤是显眼。大佬留下一串龙飞凤舞的数字,张措接过来,由衷地说:“谢谢!”大佬摆手:“你小子一看就是要出人头地的料,就别跟大佬客气了!”
大佬与张措寒暄完,刚才注意到我似的,惊奇地问:“这孩子真漂亮,你儿子?”张措笑道:“捡的儿子。”大佬又问:“他这头发?”我没想到会有人来,故也没戴帽子,张措说:“是个病。”大佬道:“欸,可怜呐。”
张措笑而不语。
晚上张措的土房床不够,张措问大佬介意住他爸家不,大佬说:“没事,有个落脚地就行了!”
第二天就来了一堆人将各色器材搬进他爸家,村长和村委都聚在张措他爸家里,他们计划把那片桃林开发成旅游景区,就是我家门口那片似乎漫无边际的桃林。张措本想帮忙,但大佬把他推开了,让他去忙到g市的事。
张措就不推辞了,他开始收拾土房子。
他把衣服全从橱柜里掏出来,一股脑儿扔到床上,我站在床上看他收拾。张措选一件就问我:“时蒙,你看这件带不?”我说带,他就塞进一个很大的包里,说不带他就放到一边。结果最后包里都塞不下了。
张措笑起来:“听你的,结果全都带上了!”我撇撇嘴,张措把衣服又倒出来,重新收拾了几件必要的,有他的也有我的。他装衣服的时候,手顿下了,我好奇地问:“怎么了?”张措抬头看我,说:“时蒙,我这是打算去吃苦的,你还跟着我?”
为什么问,明明是你笃定地说我不能离开你的不是吗。
我说:“你想我跟着你吗?”
张措闭嘴不语,他只是静静地看着我,我以为我要得到否定的答案了。其实在张措决定离开前,我也想过这个问题,我要不要和他一起,离开北溪山,离开我百年来都未真正离开过的故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