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这位廖公子去笙箫苑!”宁亲王拧了拧眉,摆手吩咐。
福康应声,忙头前带路,廖至凡则快步跟他在身后,宁亲王在原地愣了一会儿,见二人已走出一大截,他虽对那儿子心中有气,但也蹙着眉头跟了上去。
笙箫苑静无人声,诺大的院子看不到一个人影,宁静的仿佛连根头发丝落地都能听得一听二楚。
“谁在这院子当差?”宁亲王偏头问道。
“自世子回来后,近身伺候的人世子都用不惯,连着换了几波,现在当值的小童是世子自己在府中选的,好像叫小北。”福康回道。
宁亲王没言语,沉着脸大步走到前头,直到走至房门口才看到一个蹲坐在门口呼呼大睡的小童。
“小北!”福康望了一眼面色阴沉的王爷,急忙上前推了推门前的小童。
那被称作小北的少年睁开眼,抬头看到面前脸色难看的王爷,吓得面色发白,急忙扑倒在地上行礼,“王,王爷!”
宁亲王重哼了一声,没说话,越过他去推房门。
小北赶忙膝行到前面,开口拦住,“王爷!”
宁亲王推门的动作戛然而止,实属想不到这小童有胆子拦住自己,回头森然地向他看去,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小北对上王爷犀利的眼神,悔得差点将自己舌头咬断,世子平日和王爷作对也就罢了,今日偏偏苦了自己,口水在喉咙转了一圈,最终无声咽下,鼓足勇气道,“世子吩咐小人守在此处,说,说不准任何人打扰,包括,包括王爷您。”
宁亲王瞳孔骤缩,当着外人,面子上都磨不开,只咬牙道,“好!他真是好样的!”
明骁不在的这些年,长子明疏可是处处恭谦讨好于自己,哪敢有半分的不敬,而他曾经这个引以为豪的儿子居然敢把自己关在门外,离家多年,他真是已经放肆到如此地步了。
“王爷莫气了,眼下廖公子在,还是给世子瞧伤要紧!”福康劝说道。
宁亲王沉了沉气,回头看了垂静而立,面无波澜的廖至凡一眼,转身推开了房门。
福康松了口气,“廖公子,你随王爷进去吧,老奴在外面候着。”
廖至凡点点头,望着大敞的房门,深吸一口气,提步跟了上去,对于世子明骁,他一直怀着好奇心,今日倒想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的男子,能得云溪小姐此番对待。
刚一进房门,宁亲王便顿下脚步,望着房间的一角,脸上变幻了颜色reads;。
廖至凡随着宁亲王的视线望去,见一名男子盘膝而坐,正在给另一名赤膊着上身的少年运功疗伤,两人微阖着双目,丝毫未被走近的脚步声影响到分毫。
“骁儿!”宁亲王脸色变了又变,刚刚还怒气冲天的模样瞬间被浓重的关心掩盖的彻底。
眼见宁亲王就要抬步上前的冲动,廖至凡急忙拦下,“王爷,运功疗伤时不得中断,否则性命堪忧!”
一句话生生止住了宁亲王向前的步伐,他紧抿着唇,双手藏在宽大的袖袍中紧紧握住,俊冷的面容绷得死死的,脸上的紧张显而易见。
只是跑出去几日,这逆子怎么这副样子回来!
看着宁亲王锁死的眉峰,廖至凡拱了拱手,“王爷切勿担忧,世子内伤虽重,但也有治疗的法子!”
宁亲王闻言,若有所思的望了廖至凡一眼,面色稍霁。
大概过了两盏茶的时间,运功的男子缓缓收了功,前面的少年直直倒下去。
“主子!”那男子唤了一声,忙上前扶住,牵发了一阵急咳,咳声未毕,瞥到面前疾步走来的绛紫色衣角,不跌地跪直身子,颔首一礼,“属下九命见过王爷!”
宁亲王点点头,顾不上理会,盯着明骁摇摇欲坠的身子,两道剑眉拧到了一起,即刻,他才想起身后还有位神医之称的年轻人,忙转头带着询问看向他,“廖公子?”
“王爷莫急,先把世子抬回床榻。”廖至凡镇定道。
九命得了命令,一把将明骁扛起,平放到床榻上,探究地看向那个能在王爷面前发号施令的瘦弱年轻人。
“小人为世子施针,可否请王爷等人回避片刻。”廖至凡拱手温润道。
宁亲王凝眉,关于这廖神医的传闻他也听说过一二,其中一条便是诊病时不许旁人相看。
他望了一眼床榻上的儿子,点了点头,“那就有劳廖公子了!”说罢,向九命使了个眼色,率先走了出去。
九命在原地踌躇了片刻,冷着脸警告般扫过廖至凡泛白的面容,未开口,随着宁亲王一同出了房门。
廖至凡目送两人离开,闭了房门,快步走到床榻前,盯着床上那张俊逸无双的脸微凝了片刻,来看上京传言所传非虚,骁世子果真长着一张人神共愤的俊颜。
难道云溪小姐看上的是他这张脸?
廖至凡狭长的眸子微微眯了眯,错开视线,两指轻轻搭在他的腕上,片刻之后,波澜不惊的面容稍动。
他抬手从怀中掏出一个精致的白玉瓶,倒出一颗暗红色的丹丸放入掌心,凝神盯着丹丸看了半晌,才苦笑一声,捏住丹丸送至明骁唇边。
他做梦也不会想到,自己这种清高自恃的性情,会将第一颗千年血灵芝炼成的丹药以这种方式赠予了一个不曾相识的陌路人,且还是他自己自愿的。
薄厚适中的唇向上挑了挑,终是释然的一笑,他微松了一口气,抬手去捏明骁的下颌,掌心的丹药慢慢滚动,刚要滑进明骁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