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是年轻的身体,吴邪一个上午就恢复得差不多了。吃过午饭两人就带上必需品离开了旅店。
土耳其的旅游业发展得很好。虽然大多数的地方说英语都不会有很大的障碍,但很多时候有个当地的向导会省去很多不必要的麻烦,也能够更多地领略到当地的风情和美食。
吴邪昨夜就联系好了向导,走了一小段,前方的电话亭处,有一个高大的褐发男子在前方朝他们招手。
“请问是吴邪先生吗?”他的面容是标准的中亚人,粗浓的长眉,高挺的鼻梁,眼眶很深,眼角因微笑泛起纹路。说出口的却是普通话。
这是吴邪朋友介绍的向导,名字叫詹苏,在中国待过一段时间,所以普通话说得很好,假期里做向导接待中国游客赚赚外快。“是的,詹苏先生你好。”吴邪彬彬有礼地与他握手,然后介绍道:“这位是张起灵先生。”
“您好。”詹苏笑着伸出手。他身上有地中海的阳光的气息,让人心生亲切。张起灵与他握手是,能感受到他略显粗粝的手掌中蕴藏的力量,而手茧的位置与常人不同,集中在食指和大拇
指,是扣枪的位置。似乎曾经在军营里待过。
“所以,先生们,我们出发吧。”他站在前方做了一个请的动作。吴邪与张起灵相视,唇角带了微微的笑意。
现在虽是假期,但游客并不是很多。走了大概半个小时,被烈日晒得有些头晕。
大多数的人都会更偏向春日时节来伊斯坦布尔,毕竟此处夏日的烈日实在是让居住生长在回归线以外的人们难以忍受。而春日的气候要舒爽的多,郊外田园的花也正是初放之时,吸引了世界各地的调香师前来取经。
吴邪挺喜欢《伊斯坦布尔的假期》这本书的,女主角就是一名调香师。古老的巫师与咒语,奇妙的宿命与前尘,沉静的心灵与海岸。这个东西方文化交汇的地方,像是色彩斑斓的万花筒,折射着诸多启迪人的价值信仰。
终于看见了蓝色清真寺周围的六根尖塔,笔直地矗立着。周围盛放着大片的郁金香,蜜蜂蝴蝶在其中穿梭忙碌着,也使花香更盛。“这里就是。蓝色清真寺了,已经四百多岁了。”詹苏回头介绍道:“说它是奥斯曼帝国时代最为辉煌的建筑杰作也不为过。”
吴邪听得很认真,张起灵却有些漫不经心地看向周围的。
“这周围有36座陵墓,其中最中间的便是艾哈迈德一世的。不过这个可以出来的时候在参观。在黄昏时分更能体会到清真寺外部的美。趁着日光还好,咱们先进去看看。”
难以描述眼前所见。
蓝色填满每一寸空间。数不清的窗镶嵌在墙壁,高阔的穹顶上繁复的花纹透露着神秘与无可复制的精致。从窗外透进来的日光又在光滑的瓷砖上反射,明明没开灯,里面却亮得让人有些眩晕。鼻尖萦绕着土耳其独特的焚香气息,耳畔的诵经声似乎从很久远的过去传来。让人有跪拜的冲动。
吴邪惊叹地长吐一口气,忘情地看着眼前的圣地,没留意侧边的张起灵拿着相机已经开始拍照了。而且每张都有吴邪在画面里。张起灵其实当时也并未在意,只以为自己是在拍教堂。只是旅程结束后他翻自己拍的照片,发现几乎,百分之八十的照片都有吴邪。才迟钝的明白自己的心意竟然那时就已经昭然若揭。
曾听一个以眼球中反射的景色为摄影对象的知名摄影师说:当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最美的风景,都盛放在那人的眼中。
有不少人直接盘腿而坐,手中拿着《可兰经》小声地诵读着,旁若无人。
整个寺庙中人不少,却除了诵经声几乎没有其他的声音。詹苏也不再作介绍。来到此处方发现言语是多么的无能与苍白。漫步其中,仿佛经历了一场暴雨的洗涤,整个身心都变得透彻了。
三人在其中逗留了两个小时。吴邪用手机近拍了许多具有土耳其特色的纹饰。
出来的时候,暮色四合,华灯初上。这才领会方才詹苏的话的意蕴。
灯亮起后,整个清真寺更加的圣洁,似乎是坐落在人间的圣域,带着白色的圣光,与天空的灰蓝调和呈现一派的沉寂忧郁。天际不断消失的暮光泛着紫,渐渐沉入海底。他们在詹苏的带领下,来到了艾哈迈德一世的陵墓。墓碑上刻着他们不认识的碑文。詹苏看两人兴趣盎然的样子,开始用低沉的声音朗诵碑文,所写的是《可兰经》的内容。
依旧是无法听懂,却让人心生敬意,感概人世的变迁,短暂与漫长不过是相对而言。人立于世,不过蜉蝣,须臾即逝。
☆、夜色如水
夜色降临前,詹苏把他们带到一家临海的咖啡店。
“好了,我就不打扰你们了,享受你们的晚餐,我家就在附近。明天你们方便的时候发短信给我,我随叫随到。”詹苏微笑着为他们拉开了门,然后挥挥手消失在了街巷的夜色里。
一进门,就听到一首非常忧伤的钢琴曲,配合着小提琴的协奏。两人寻着声音的源头望过去,原来是咖啡馆内有一方小小的舞台,一男一女正在忘情地演奏着。
"loase。"两人异口同声。林友树的《失物招领》。远远不算是热门的钢琴曲。
“好巧。”吴邪忍不住笑了。
“恩。”张起灵也弯了弯唇角。看着眼前这人舒展的眉眼若新月,褪去了年少的青涩,有一种不露锋芒的清俊。
“thi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