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杀我吧。”
“准确的说,是‘想过’,现在争论这个也没必要吧,况且我也帮了你不少,如你所见,这是我的诚意,如果表露身份让你却步了,那可真是得不偿失。”男人目露可惜,眉眼愈显妖冶。
月离弦当然不信他嘴上那一套,对方瞒了这么久,现在坦白多半只是为了以后“好办事”。
即使是知道这样,即使威胁本身又乘了二倍的风险,还要继续吗?
他这么问自己。
“所以,回复呢?”宫离弦十分适时的问道。
“……知道了。”
宫离弦状似愉悦的朝他扯了个嘴角:“那么合作愉快。”
护山大阵外。
仙宫翎收了信,便在约好的地方等应子淮,他没想到的是,等来的不止应子淮,还有韶华宗的二位。
“见过翎祀真君。”鲜衣美艳的女子冷静又不显疏离,先一步道,“吾乃韶华宗三弟子兰亭,这是我师妹。”
她身旁的女子看向他,温和笑了起来:“韶华宗六弟子季敷湘,应罄灵长老之邀,此去梅界庄一同可好?”
仙宫翎早有预感莫庭轩会多事,听她此番话却是霎时间注意转移。
季…敷湘?
应子淮见他师兄就是不说话,还一直盯着人家看,也有些拿不准他在想什么,但也不能任这么僵持着,还是接话道:“何其有幸,二位姑娘不嫌便好。”
仙宫翎和他此去只是先探风,有他们去作个代表便是够了,需得再等些时日便还会有其他内门弟子陆续前来接应,换句话说,时局未定变故犹存,现在动身就大体商议的时间点来说还是早了些。
本来决定一起动身的还有魍笙宫的人,可谁知对方突然变卦说有其他事处理,结果现下就剩了韶华宗。
……这么一看,这意思是不是太明显了?
应子淮暗自叹了口气,莫长老也不怕再惹师兄生气,不过他也能理解莫长老此番用意便是了。
至于师兄这里,本来也没瞧出什么特别反应,可现在却不知为何突然对那位六弟子感了兴趣。
应子淮不禁掂量了几分:……莫不成这是有戏?
莫庭轩在别的地方挺大条,但一遇到这种没着没调的馊事就意外细了起来。
就好比现在连日行帆这种通常情况下不太用的东西都使出来了,此种帆好就好在稳妥,但是对大多数修士来说太慢了,遇到急事更是不实用,在仙宫翎眼里那简直堪比龟速。
不能忍。
仙宫翎刚想唤弟子把这东西收起来,却瞧见另外两位姑娘竟是什么都没说就上帆了,仙宫翎暗里深深吸了口气,把这笔账给莫庭轩记上了。
可是上了船后他又有些后悔,行驶速度在预料之中就不吐槽了,顶多埋怨一下性能,可这上升速度是怎么回事?往上窜的比前进的还要迅猛?这帆是想升天吗?!
仙宫翎额头蹦出条青筋,重重的摸了把船身。
看这小东西这么期待,等到了目的地,他送它升天怎么样?
应子淮好脾气的拿出了灵果做招待,决定不告诉仙宫翎这帆还要在天上飞两天才能到梅界庄。
阡渡教的人在昨日商议出结果之后就离开了,魍笙宫之辈却是较之迟了一天。
“牧老还要待?罄灵虽好,总归不是我们地盘啊,要是再赖下去,可就不是我们自己出去了。”
“柳哥什么意思?”说话的人兴致冲冲的在小道旁蹲着,好似极认真的在观赏些什么。“不愧是大宗门,狗尾巴草都比我们那长得壮实!”
“笨死了!还有你能不能有点出息!”被称作柳哥的人指着那人鼻子,就差骂他个狗血淋头,“还赖着不走,你是想被赶出去吗?”
被指责的人无动于衷,接着含情脉脉的看着那堆杂草:“可是我还没去过檀幽谷呢,而且不止我们,听说之前韶华宗的人也……”
“人家是姑娘!你跟谁比呢还要不要脸!”
“姑娘怎么了,差别又不大。”
牧硝揉了揉眉心,决心离他们远一点,后来看见个人问了个路,就要往檀幽谷去了。
幻渔那小子倒是提醒了他,檀幽谷所据灵脉极稀、药材甚博教人早有耳闻,便是去拜访一二也是好的,的确是个好去处。
他早先受宫主所托,好不容易从人界把魍笙宫的直隶血脉连哄带骗的拐了过来,以作为他们的继位人,谁知人心难料,亲内却有了叵测,直至内乱平定小宫主仍下落未卜。
现下唯一能称得上是“尊老”的人却是个心大的。
祭师在魍笙宫的地位仅次于宫主,但当位的人内乱的时候不出面,平定下来也不管事,在人心中的地位一跌再跌,若不是人家资历摆在那,以及确实有点本事,连牧硝这一代老辈也想跟他翻脸了。
魍笙无人当主,到头来,这寻人的任务还不是又回来他头上。
他寻来继位人时生怕对方有什么闪失,便亲自为他燃了心灯,现在灯还好好的,说明人也没什么大事,怎么他就不知道自己回来呢,难道这些年的相处攒下来的信任还不够一次叛乱挥霍吗?
想着想着,牧硝突然悲观了,别说……可能还真不够。
待穷尽竹林,牧硝又不识路了,他外放神识以探查附近之人,寻到目标就是要飞身过去拦人。
仍未近身便能觉感出一番沁人,牧硝心道好苗子,当即问道:“多有打扰,不知到檀幽谷应去往何处?”
被拦之人为他指了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