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维克托说的地点,夏尔很快看到了斐迪南。在一起和那个小圈子的人介绍认识、再礼貌性地寒暄过后,斐迪南就找了个借口,和夏尔一起走了出来。
“原本阿图瓦伯爵也是我们想让你认识的,”在并排往前走时,斐迪南这么告诉夏尔,头微微侧过去,“但好像现在已经不用了?”
“刚才米歇尔先生已经替我介绍了。”夏尔用同样压低的音调回答。“不过伯爵阁下一句话也没说。”
“那是他的风格,”斐迪南肯定,“他不是针对你,因为你不能指望他对一个很有可能和他们对着干的人和颜悦色。”近几十年崛起的资本家在本质上都和老旧贵族的利益冲突,所以两派一贯水火不容。
“那伯爵阁下对米歇尔先生的态度是……?”夏尔抓紧机会问了一句,因为这很可能干系着他计划的成功与否。
斐迪南脚步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向前。“你这问题有点意思。”他用一种绝不会引起别人注意的表情说,“我是不是可以假设,米歇尔想挖了你,你也想挖了他?”没等夏尔回答,他又道:“想法不错,但这事儿可不简单。”
“您在说,这是因为拉菲特先生的缘故吗?”夏尔直接问。
这话憋在他心里有点久了,现在终于找到了个相对可靠、权威的人来回答这问题。虽然他已经亲眼看到了那种刀光剑影,但还是不死心地想试一试。因为他认为,无论什么时候都该争取——
争取可能会失败,但不争取注定失败。
斐迪南微微点头。“虽然不是全部,但应该是大部分。”他转头瞥了夏尔一眼,“而且,就算没有这个,也该考虑阿图瓦伯爵到底给米歇尔开了一个什么价钱;否则我们得不偿失。”
这就和拍卖一样,知道别人的底牌才好叫价;不然,叫低了让人鄙视,叫高了就变成冤大头了。
考虑到斐迪南还要几个月才到二十岁,夏尔默默地在心里说了句皇家无幼子,就算是支派的也一样。“我不知道这个,”他诚实地道,“而且我认为米歇尔先生不会轻易告诉我。”
这简直就是明摆着的。“那你想用什么打动他?”斐迪南问。也就是他还能认真地和夏尔讨论这个问题了——换成是维克托,早就让夏尔闭嘴别提那个该死的名字,哪还能同意拉拢过来的计划?
“我的确不知道阿图瓦伯爵给了米歇尔先生什么好处,但至少我知道米歇尔先生想要什么。”夏尔道,语气暗藏自信,“至少我知道,我能开出的价码,阿图瓦伯爵绝对开不出。”
这回,斐迪南仔细地看了夏尔一眼,想要从他脸上瞧出点端倪。“阿图瓦伯爵也开不出的价码?那就不仅仅是钱了。”他重复道,“只有你……你是在说科学院的人吗?”
要知道,科学院那一大帮子人虽然可能各有各的立场;但从研究上来说,他们之中的确没有人像夏尔一样在科学方面受人欢迎。
“一部分。”夏尔回答。他一贯谨慎,在事情成功之前从不轻易许诺或者说出口。
斐迪南听出了这种意味,也不再问。毕竟细节部分他没必要都知道,只要最后结果对他们有利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