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方步履蹒跚的又向前走了大约三十多里,让他奇怪的是路上除了几颗分布稀稀拉拉的不起眼草丛之外,没见到丝毫阙风草的影子,按他原本的盘算即使稀少异常,寻找了如此长时间也该碰上一两株才对,现在莫要说阙风草,先前最常见的灌木丛也没了踪影,难道我运气如此不佳?还是走错了方向?龙方回手摸了摸背后的皮革背包,自己一路省吃俭用之下,如今只剩下了三个粗馕,壶里的水也只有一少半了,这让他心里莫名的起了一丝担忧。
登上一座稍高点的沙丘,四下观望,来时的路早已没了痕迹,周围一片沙海无边无际,只有几颗耐旱的荒草星星点点,还能露出一丝生机。龙方向前方深处极目远望,热风卷着浮尘如疲倦的野兽慢吞吞的盲目游荡,与往日的狂暴已是云泥之别,黄色沙海尽头,本是无际的黄色不知何时已变得灰蒙蒙的,与眼前的黄色映照之下更是诡异。
龙方眉头紧锁,早前的信心摇摇欲坠,眼下情形非常不乐观,自己一再坚持下,深入荒漠的路程早已超过了预期,甚至到了极限,就算此时蓦然回返,革包里的水粮能坚持到边缘还是两说。这还是他运气不错没有遇上传闻中妖兽的结果。想到此处,龙方一阵灰心丧气,自小长大以来,还没有像今天颓废过,平日里任你聪明过人,心思缜密,也奈何不了这千里荒漠,气运不好的或许会栽在这里。
正当他左右为难、进退维谷之时,忽然自沙漠极远处传来一声大吼,‘呜嗷…………’,声音相隔如此之远,竟还这般清晰,吓了龙方一跳,他赶紧站起,准备极目远眺,想弄清情况。还未等他有所发现,一声长啸又闯进耳膜,如闷雷窜上云端,甚至龙方能看到极远处灰蒙蒙的天空似乎正在翻腾。
‘妖兽?!’前面的吼声绝对是妖兽,龙方虽未见过妖兽,但是龙家皇宫里海乃百川,穷尽天下所有,有关修士、妖兽、甚至魔鬼异灵的传说和民间杜撰的书籍还是很多的。至于后面的声音,听起来极像人类发出的,难道有哪位前辈进来和妖兽遇上了?
龙方正在眺望,忽然灰蒙蒙天际一道银芒和一道黄光相继闪过,两者在空中对撞在了一起,‘轰隆隆……’,声音如雷鸣般炸响在天空,这次响声更加恐怖,震得龙方耳膜有些鼓荡,他感觉到脚下的黄沙动了,砂砾往下滑落了一段距离。这让龙方非常震惊,修士和妖兽间的争斗竟然威力如斯。
龙方正站在那里想入非非的时候,远方战团也进入了白热化,各种光芒和爆鸣音此起彼伏。龙方心灵震撼的同时一丝羡慕的神色溢于言表,要是自己也能有这般境界,何愁区区一株阙风草,岂不是海阔天空任我去,咫尺沧海一念间。
‘唉——!’索性一屁股坐在沙丘上观摩起远处的争斗来,且嘴里嘟嘟囔囔,好似在分析他们的每招每势。以至于忘了深处何处该做何事。
一刻钟后,争斗还在继续,只是似乎有了强弱之分,妖兽的怒吼声已不比先前,仿偶尔还夹杂着几声痛脚,似乎吃了亏。龙方一眨不眨的盯着战团正在发呆,忽然一个激灵,身子向后一倒,趴在了沙丘后面,因为他看见战团绞起的沙尘越来越大,且越来越近,似乎战场正向这边移动。龙方所猜不错,已被黄沙包裹的战团中两个黑影激斗正酣,其中一个高大的身影喘息急促,边打边退,已萌生退意。
这是一个狰狞的妖兽,两支犹如水桶粗的后退支撑着庞大的身躯,远远小于后腿的前爪随身体高高立起,指甲如锋芒利刃,身上毛发似根根利芒,一对小巧的耳朵嵌在、凶光四射的碧蓝眼睛后面,大嘴獠牙森森,让人一看就毛骨悚然,分明就是一个被放大无数倍的巨狼。妖兽爪中握着一根大约两丈长的粗大棍子,好像是取自于什么巨树的根茎,粗糙的表皮却非常坚硬,只不过还是被对手砍了好多道口子,身上毛发也有几处滴着鲜血,这让它吼声连连。
它的对面,一个黑脸大汉,满脸虬髯胡须,手持一把巨斧舞的霍霍有声,上身光着膀子,古铜色的肌肤上已经汗水渍渍,腰间大酒葫芦随着他的身体晃来晃去,身前背后的图腾还是那样诡异,大喊着还挥斧猛砍边嘟囔叫骂:“你奶奶滴,再吃俺巴鲁一斧……来来……再吃一斧……你奶奶滴。”此人正是南疆而来的巴鲁,而当初和他同行的沙维不知何故没见到影子,此时的巴鲁正把在族中受的委屈狂暴的倾泻在这只倒霉的妖兽身上,一斧接着一斧狂批猛砍。
这妖兽原本是幻漠沙海核心地带边缘的一只普通旱狼,刚刚跨过壮年,平日里抓捕小动物果腹。有一次正在饥饿的煎熬下孤独觅食,突然一股强大的沙尘暴铺天盖地卷来,旱狼惊恐中亡命逃窜,但还是被沙暴边缘波及到并卷飞了不知多少里,然而侥幸大难不死的它自昏迷中醒来,还机缘深厚,蹒跚行走间无意中发现了一个三寸长精致小盒,不知是深埋黄沙深处多少年的古董此番被沙暴卷了出来。
封口处贴着两道金黄色符篆,似乎是时间太过久远,或者长期与天地元气隔绝,早已失去了应有的封印之力,被旱狼连啃带抓之下,很快即破碎不堪。盒子里静静躺着一个绘有绿色条纹的瓷瓶,瓶塞也是失效后的银色符篆。片刻后,这只旱狼的眼睛下出现两颗黑溜溜手指肚大小的丹药,不知是平日密封的好的缘故还是其他原因,丹药依旧香气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