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他们的爹相雍还在的时候,他们两兄弟一直跟着他爹学习《相正剑法》,后来他被自己的亲弟弟相雄害死了,相仪不得已在凌云山庄待了几年。他这辈子没有师父,却有一个师兄。也只有一个师兄。
相修这个成了家的都有些受不了,笑他,“你之前不是死活不肯叫他师兄吗?怎么现在肯叫了。”
相仪这次没有回答,微微低下了头,耳根子还红了。
……相修突然一点都不想知道了。
“你继续想,我不打扰了。”相修点了点他的额头,摇着头离开了。
谁知没过多久他又折了回来,笑吟吟地问道,“大义盟那个典礼在凌云山庄啊,你去不去?”
相仪腾地一下站了起来,“走。”
于是待到温重圆洗干净了脸去找二宫主,就听说大宫主二宫主方才一起出山了,好像是去参加一个什么典礼。
温重圆有些失落,又好奇是什么典礼这么厉害,二宫主都不得不出席。
原本只能悻悻而归,却突然看见床头扣着那面镜子——照梦回。温重圆原本都快走到门口了,突然间紧张得心里打鼓,犹豫再三还是蹑手蹑脚地走过去揭开了,告诉自己就看一眼。
镜子里的温行衣与现在没什么两样,白白的脸,眼角有一颗泪痣,相仪却没有如今这么高大,若不是肩宽手长,倒像个女孩子。
温行衣手脚都缩在被子里,相仪挨着他坐在床上,给他翻书页,还给他喂小点心吃。
“道听途说,不如多练练剑。”
温行衣原本眉开眼笑舒舒服服地窝在被子里,闻言慢慢地歪在了案上,整个人像被戳破露了馅的汤圆,软绵绵地说道,“不想动……”
他乌溜溜的眼睛慢慢地一眨一眨,眨得那颗泪痣也像一颗小星星一样,说完又笑了。
小草哥笑起来真是好看。
温重圆捧着镜子傻笑了好久,脚步轻快地回自己的小院去了。
咦,原来小草哥那个时候就怕冷了啊。
自从十多年前修仙界几位根骨上佳的少年陆续失踪,诸位门主就有了成立大义盟的提议。虽然当时时局动荡,群情激奋,可盟主之位迟迟定不下来,这个计划仍是搁浅了。后来由凌云山庄大师兄岳明霁带头将失踪案差了个水落石出,罪魁祸首也伏诛了,这个想法更是无人问津。直到今年年初,又开始有名门子弟失踪才被重提了起来。
相仪虽然兴致缺缺,对这样的结盟也不抱太大期望,仍是面无表情地熬过了这几个时辰。
走出凌霄殿,他就像一只自由的小小鸟飞向了朝思暮想的停云峰,找到熟悉的位置,在药庐顶上坐了下来守株待兔。
他觉得分外舒畅,屁股底下的茅草仿佛还带着他上次来孵剩下的热度。
来了!
温行衣背着药篓,被一身浅绿色的袍子趁得愈发眉清目秀,看上去只有十七八岁。
相比之下,杵在他身边的那个少年简直是碍眼极了。
“林栖,你这方子有些不对……”温行衣一边走一边笑着跟他解释,“紫叶草可以止血,我们是没什么关系,但是对女子不好……”
林栖有些心不在焉的,想也不想回问道,“为什么呢?”
“这个……”温行衣笑了笑,“等师父回来,你问他罢。”
相仪不高兴地腹诽道,真笨。
然后他们俩就在药田里采起药来,相仪纹丝不动地坐着,仿佛他就是从药庐的屋顶上长出来的,两眼定定地盯住他的温师兄,怎么也看不够。
“温师兄——温师兄——”
温行衣站起身,只见远处一个皮肤黝黑的少女狂奔过来,激动得都用上了轻功——
“温师兄!”孙盈差点晃过了头,在温行衣面前站定,“看!我又受伤啦!”
温行衣无言地看着她满脸骄傲地指着自己肩上的一道口子,还在汩汩地冒血,伸手就给她按住了,手上浮起一层淡淡的灵光。
相仪简直要跳起来了,怎么可以碰姑娘的肩膀?!
“啊,好了,谢谢温师兄!温师兄,师父说我进步很大呢,我今天能接凌云峰二师兄三招啦!”孙盈刚止血就拔出身后沉重的大刀挥了两下,“喝啊!帅吗?”
温行衣给她逗笑了,“你一个女孩子,大家都劝你练剑,你怎么就是执迷不悟呢?我再给你开服药,这几天记得喝。肩上留了疤,去药房取点膏药擦擦。”
其实孙盈长得还挺好看的,就是对于一个姑娘来说实在是黑了点儿,于是她也习惯了走糙汉路线,大喇喇地一摊手,“这有什么呀?我不介意,温师兄你也不介意不就成了?”
温行衣稍微敛了敛笑容,“女孩子家家,不能随便说话。”
孙盈年纪还小就懂得见好就收,往他身后一看,“啊,林师兄你也在啊!怎么一声不吭的,在弄什么,我来帮你。”
林栖皱着眉头着摆了摆手,“不用了,你自己玩去。”
“林师兄的右手好些了吗?”
温行衣拉了拉孙盈,可是话已出口,林栖的脸上瞬间闪过一抹愤恨。
身后传来一声轻响,温行衣下意识地抬头望去,药庐之上天高云淡,一个人影都没有。
他低下头,擦了擦手上的血迹,再抬眼又是一张亲切而不狎昵的笑脸。
相修正和几位家主其乐融融地谈天说地,相仪毫无预兆地出现在他们面前。
相修奇道,“今天……这么快?”
相仪和众人打过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