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不是左撇子,只是在替人包扎时总是习惯用左手,当初他也不知道,直到有一次他切草药伤了手,阳为他包扎才知道的。
眼前的沐王爷和阳一样,布条都是从右往左缠,这一点实在是太像了!
是夜,众人找了一家客栈,里里外外都整理一遍,忙碌了一天的侍卫们就在空出来的大堂歇息。沐显阳和秋离尘则睡在二楼的房里。
累了一天的秋离尘啃了几口干粮便睡了,但沐显阳却睡不着,他站在窗边,出神的望着自己的双手。
为什么他总觉得今天做的事以前也做过?
而且他还发现,今天秋离尘时常偷偷看他,而他总觉得秋离尘看的不是他,而是透过他在看什么人……
「离尘、离尘。」想了许久也没想出个所以然,他大步走到了秋离尘的房门前,唤了几声。
半晌都没有人回应,他径自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秋离尘正躺在床上,盖在身上的被子几乎全落在地上,他毫不犹豫的弯腰捡起,盖在秋离尘的身上,一切是那么自然。
「……我这是怎么了?」做完这一切,他又愣住了。
短短一日,所有事情都变了,往日除了娘,他不曾替人盖被,如今却像是理所当然一般为秋离尘这么做,而这情景又如此似曾相识。
「阳……」睡梦中,秋离尘无意识的呻吟,突然伸手抓住他的手。
沐显阳没有防备,被抓个正着,抽了两下,却没有挣开。
「阳,不要再离开我……」秋离尘眉头紧皱的呓语着,似乎很痛苦。
「放心,本王不会离开你。」听着这一声高过一声的呼唤,沐显阳的心软了下来,坐到床边,任由他抓着。
苍白的脸、毫无血色的唇,看他这模样,定是白天累着了,还是不要吵醒他好了。
「嗯……」听到沐显阳的承诺,床上的人终于安静下来,眉头也舒展开来。
「睡吧,本王陪着你就是了。」沐显阳一笑,和衣躺在他身边。
淡淡的草药香味从秋离尘的身上飘来,让他烦乱的思绪也平复不少,轻轻摩挲着握在掌中的手,感觉睡意渐渐袭上。
突然,他听到窗外不寻常的响动,睁开鹰眸望向窗外,只见一道黑影一闪,随即消失。
是谁这么大胆子,竟敢半夜来偷袭他,莫非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为免打草惊蛇,他将熟睡中的秋离尘推到床内侧,自己则躺在外侧,等着刺客进来。
一盏茶工夫,刺客按捺不住,手持匕首钻窗而入,黑暗中见到床上躺着一人,毫不犹豫的举刀刺了下去。
「哼,就这点本事,还想行刺,找死!」沐显阳猛然睁开眼,飞身而起,一脚踢向刺客的手臂,匕首应声落地。
偷袭失败,刺客也是一惊,不过立刻又从腰上抽出一把匕首,朝沐显阳刺去。
「王爷,小心。」听到打斗声,秋离尘惊醒过来,见有刺客,当下叫了出来。
「放心,他动不了本王。」沐显阳三、两下将刺客打倒在地,而后一把捏住刺客的下颚,防止他自尽,「快说,是谁派你来的!」
「杀了我,我不会说的。」这刺客显然是死士,一个字也不愿意说。
沐显阳一怒,就要动手给他一点教训,却被秋离尘拦住了。
「王爷,让我来。」
沐显阳哼了声,点住刺客的麻穴,将刺客交给了他。
「我这针扎下去滋味可不好受,你说是不说?」秋离尘掏出银针,将亮晃晃的针抵在刺客的双眼前,威胁一句。
那刺客闭上双眼,还是什么也不肯说,秋离尘轻轻一笑,突然将针扎进他的指甲缝中。
「啊!」椎心之痛令刺客忍不住叫了出来。
「其实,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和这场瘟疫肯定有关吧。」转动着针柄,秋离尘目光冷凝。
「你……你怎么知道!」刺客终于开了口,满脸惊恐之色。
「你身上的药味,足以说明一切。」
他早就怀疑这场瘟疫来得不寻常,此地位处北方,也不是瘟疫好发的季节,怎么可能突然整个村子的人都染上瘟疫?况且瘟疫一旦爆发,就不可能只有一处。他今天探查过四周,发现是水源出了问题。
一开始他也曾以为是瘟疫,可是细细探过所有病人的脉象后,发现并非如此简单,这些村民身上的症状虽与瘟疫无二,却像是某种毒所引起。
谁会给无辜的村民下毒?这事如此蹊跷,他一直想不通,但今晚实在累了,本想等明日再告诉沐显阳,哪知今天刺客就找上门来。
「他身上味道?我怎么没闻到?」听他这么一说,沐显阳也凑近过来,闻了闻,却一点气味也没闻到。
「他身上有股毒药的气味,味道很淡,寻常人是闻不出来的,如果我猜的不错,村民们根本就不是染上瘟疫,而是被他下了毒。」秋离尘将自己的猜测向沐显阳解释。
「快说,你为什么要下毒。」闻言,他怒发冲冠,上前紧紧扣住刺客的脖子。
「嘿嘿,本来我要杀的就是你!」刺客大笑几声,眼神阴毒的望着秋离尘。
「王爷,别靠近他,他身上很可能有毒。」
说时迟,那时快,刺客张口喷出一口黑血,朝秋离尘的面门射去。
「离尘。」沐显阳大惊失色,心跳都快停止了。
「无事,我有防备。」眼明手快掀开薄被遮身,秋离尘朝他笑笑。
那薄被已被黑血染黑一大块,幸好没有溅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