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逸飞瞬间惊醒,这才察觉到自己到底在做什么,急退几步,有些尴尬的转开了视线,含糊的随便应了几声,抢先上车闭上眼装睡,因此而没察觉到司徒清若有所思而又意味深长的目光。
008 庸医
晚饭后,林逸飞懒洋洋的躺在客厅沙发上,按着遥控板,百无聊赖的看着电视节目,隔壁书房的门开着,司徒清老样子,头埋在文件堆里,就看不到别的事情了。
林逸飞觉得有些无聊,起来去厨房里,打开冰箱翻,满意的看到几盒冰激凌安静的躺在冷冻层。
取了一盒出来,用一把银色的小勺子边挖边走到书房门边,斜靠着门框,舔了一口勺子里的冰激凌,甜滋滋的,又冰冰凉凉,满足的眯起眼睛,像一只吃了美食的猫。
又舀了一大块,递过去,“吃不吃?”
司徒清眼睛没从文件上移开,摇摇头,“太甜了。”
“试试看么,”林逸飞坚持。
司徒清摇头,又翻过一页,林逸飞看到冰激凌快融化成水滴下来,才放入自己口中,意兴阑珊的回到客厅沙发边坐下。
电视正好调在新闻台,主持人用公式化的口气播报最近的见闻,看到一则短闻,林逸飞嘲讽的笑了笑,“又是一场人间戏剧,有钱公子玩弄女人,闹上法庭后,花钱摆平,和电视剧一样俗不可耐。”
司徒清正好去房间拿一本参考,经过时,听到林逸飞的话,从文件中抬起头,“哦,这个案子,我听说过。”
林逸飞咬着汤匙半转身,手搭在沙发的靠背上,“人家找你打这个官司?”
“嗯,”司徒清点头,做到旁边的单人沙发上,“我推了,太好打,没有意义。”
“我以为你会同情那个女孩子,”林逸飞歪下身子,侧躺着看电视,“不过,她出不起律师费,否则,你一定能打赢的吧,大律师。”
司徒清揉了揉额头,“打官司重要的是证据,而不是建立在假设之上。”
“唉,你说这个世界上有公平这个东西么?”林逸飞拿脚尖踢了踢司徒清。
“当然,”司徒清肯定的回道:“法律就是公平的。”
林逸飞扬起下巴,抬头看着他,指了指电视机,笑道:“不见得,不然,为什么他还活蹦乱跳的在外面。”
“逸飞,在没有定罪前,他只是嫌疑人,而不是有罪的,任何人都拥有辩护的权利,律师要做的是提供证据,并向法官阐述自己的观点,是不是真的有罪,不是你,也不是我,而是应该由法官判定。”
“法官看到的不一定是真相。”
“逸飞,你又错了,我给法官看的,当然是真相,”司徒清将五指合成一个拳头,伸到林逸飞面前,抬起一根小指头,“如果这个拳头是全部的真相,那么,我给法官看的,就是我希望他看到的这一小部分,也就是这个小指头,但是,其他的真相未必就不存在,也许还可以覆盖掉我的这一点,不过,那是对方律师需要做的事情。”
“你在狡辩,否则,你告诉我,如果他只是一个普通人,会不会还这么逍遥的活着,或者待在监狱里数着日子过,”林逸飞挑挑眉,挖了一大块冰激凌塞进嘴巴里。
“你说的是一种社会生态,”司徒清撑着头靠在沙发扶手上,“这和法律的公平并不存在冲突。就像你们医院,有的人住在走廊上排队等病房,而有的人,只要一个电话过去,就立马有最先进的vip病房清空出来,随时入住,这是特权阶级的权利。”
司徒清停了一下,从桌上的大杯中倒了一小杯白开水,喝了一口,接着道:“你去问一下住在走廊的病人,如果他有那个权利,他会怎么样?逸飞,当你指责一个人滥用职权时,你是否想过,你只是没有站在那个位置,因为没有,所以不想,而不是不想,所以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