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彭大导演喝上头了,要在苏美人面前找补点英雄盖世的气质出来,牛皮直往天上吹,这生意自然是谈不成了。一场酒席,耗到菜肴冷透,酒盅尽空,众人寒暄半晌才终于散场。
彭辉正被挑拨到了兴头上,才出了包间就去揽苏杭的肩,一直揽到大马路上,要把他往车里塞。俞叶舟叼了根烟在最后跟着,而方梓则在一旁看戏。
“老板,苏杭可是真醉了?”方梓抱着胳膊,瞧着那个扭扭捏捏不愿上车的青年,摇摇头,“他这酒陪得不值啊,以苏杭的身价,还够不上去演彭辉的戏。”
是啊,谁不知道苏杭是出了名的招话题、招黑体质,彭辉要是敢用他,除非是不想要票房了。
巷子口栽着两棵银杏树,许是有人吩咐过什么,此刻满地璀璨金黄,无人打扫,树杈上隐了两盏昏黄的灯,更使得树下气氛氤氲,像一场老电影里的镜头。
苏杭站在一握枝头底下,身上是一件长至膝盖的浅色风衣,手腕被人拽着,他不经意间向后稍稍一瞥,眼角余光从俞叶舟脸上刮过,他眼圈醉得发红,明明没有蹙眉,却让俞叶舟觉得那目光里有些落寞,一如这深秋渗着凉意的鬼天气。
“米酒!”方梓突然叫道。
俞叶舟似见了鬼般盯着她,皱眉问道:“你鬼叫什么?”
方梓看过来的目光炯炯有神,完全不似个一肚子里已盛了二两烈酒的女人:“贺兰山的新戏《酿》,主角叫米酒。”
贺兰山,贺家二公子,在贺家人齐齐往金融圈里凑的传统下,他却成了贺家最不务正业的人,做起了导演。只是贺兰山的电影与彭辉不同,彭辉是为了钱,而贺家从来不缺钱,贺兰山有才又有情,电影是他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