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男子对着他弯唇一笑,他五官俊美至极,又深邃立体,一笑起来竟然在唇边露出两个浅浅的酒涡。
少年看得晃眼,暗自嘀咕,“爷爷的,笑得那么好看是打算还多少价啊?”
白衣男子倒是没提还价,只举着手在他面前,修长的手指比出个“一字”。
“一把?”
微微摇头。
“一百把?”
再摇头。
少年一阵紧张,心脏开始剧烈跳动,似乎能感觉到喉咙在艰难吞咽,“一千把?”
再次摇头。
“一万把。”白衣男子笑着比出四根手指,“一万把长刀,一万把宽刀,一万杆长枪,一万箭矢,按你报的价。”
“成交。”少年急不可耐的去抓他的手,仿佛生怕白衣男子跑掉一般。
心里美美的,好像吞了两颗糖,就说今天一早就听见喜鹊叫,果然是贵人上门了,做成这么一笔大生意,以后还缺吃喝吗?
看着他的笑颜,白衣男子目光愈发明亮,眼眸底的深色如水墨画晕开,故意沉吟道:“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不在这里做,跟我去一个地方,我提供原铁矿石,提供工匠,你负责打造。”
“去哪儿?”
“总之不会太远。”
这似乎这也没什么不可以,少年想了想,终于点头应了。直到,看见满天尘沙,满地土坷垃的西北奇景,终于忍不住破口大骂:“你爷爷的,一千多里还叫不太远?”
此时他并不知道,他所应的根本不是一笔生意,而是他的卖身契,在此后的几十年中,他都在为那一万把兵器的主人打工。
到底是年轻啊,就这么轻轻易易的把自己给卖了。
“我叫封敬亭,你要永远记住这个名字。”他清朗的嗓音在他耳边响起。
他说这句话时眼底浅浅的笑意,狭长眉间蕴藏的得意,让他在今后的无数个日夜回想起来,都后悔的直想撞墙。
那分明是一只黄鼠狼,在对着一只鸡讲话,似乎品尝之后,再赞一声,“味道不错。”
他叫郭文莺,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遇上一个叫封敬亭的男人,然后被他拐带到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