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香裙花钿,不懂柔言软语,但心却真,情却深。
只是时机不对了,一切都不对了,她们也回不到从前了。如今的她们,可以相知,也可以相守,独独池蔚的那点温柔对待,再难给予。因为,若是再将温柔一如往昔,那便是将柳浣雪置于无间的地狱,让她身陷两难的境地。
“你为何会在这里?”从震惊里缓过神来,柳浣雪双手紧紧捏住池蔚的两边手臂,将她仔仔细细的察看了一遍,确认她并未受伤才松下口气来。随即,她面色紧张地看了看紧闭的殿门,心里好不容易落下的石头又不禁提到了嗓子眼。“你怎么逃出来的?不,不对,为何事发到现在宫中都没有半点风声和动静?”
柳浣雪的心思纠结难平,她正兀自思索猜测,却见池蔚轻声解释道:“是太子妃下的旨意。”
太子妃?
柳浣雪的脑海里浮现出姜凝醉那张淡漠的脸庞,心里又是释怀又是疑惑,池蔚畏罪潜逃可是大罪,但是事到如今宫中都不见半点动静,也没有御林军前来搜寻,她还在奇怪为何长公主迟迟没有动作,也不曾听到任何派兵严守的风声,原来全因这一切都是姜凝醉的主意。
天底下当真也就只有姜凝醉一人,能够有如此本事,让长公主都莫可奈何。可是私逃毕竟是死罪,就算有太子妃在前掩护拖延时间,但是也必定瞒不了多久。
“池蔚,你快走吧!御林军想必很快就会来到我的韶华殿,你若是现在再不走,待会就只能束手就擒了。”柳浣雪低声想了想,她抬头,用冰凉颤抖的双手轻抚着池蔚的侧脸,泪眼婆娑道:“我好想我们的那一片琼花林,这个季节,怕是琼花都已经开放了。你出了宫,记得要好好替我看一看那里的景致,花蕊如玉,随风飘扬,一定很美。”
柳浣雪的泪珠一滴一滴地滑出眼眶,池蔚想要去替她一一擦拭,可是却已经来不及了,手还未抬起,它们就都滴落在了衣襟之上,沾染成一朵凄艳的花。
柳浣雪的每一滴泪,都像是砸在池蔚心间的千斤烙印,焊下一道又一道刻骨铭心的伤痕。往事一幕幕往前放映,好多从不敢忘却的回忆,这一刻鲜活如昨日画面,又重现在了她的眼前。
“你本就不属于宫里……”柳浣雪说到此处,早已是泣不成声,她极尽珍惜地用指尖描摹着池蔚那张深刻入骨的脸庞,哽咽道:“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的错。”
在柳浣雪的心里,池蔚本该是如谪仙般出尘洒脱的人,是因了她的缘故,才会狠心绝情,杀人无数,生生堕入这修罗地狱。若不是她,池蔚依旧是那个白衣乌发的绝尘女子,自由自在活在这个世上,不为任何世俗牵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