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纳斯避开莫悱的询问的眼神,抬眼望向窗外的初夏风景,那一片澄澈的天空清净如水,如果不是要呆在猪仔身边照看照看他,安纳斯真的真的不会龟缩在这狭小惨白气味怪的特护病房。
“安先生,你觉得闷的话,可以出去走走,不必呆在这里。”
“你这是想支开我?不要打什么偷溜出去的小算盘,猪仔,施哀央就在外面。”
莫悱顿了顿,干脆的放下书本,“安先生,我想出去散步。”
其实“散步”后面还接着“你能陪陪我吗”五个字的,但莫悱及时收回了口,因为知道安纳斯八成不会顺自己的意,那就另辟蹊径好了。
“猪仔也忍不住想晒太阳了吗。好啊,但我要跟着你,免得你滚进泥巴里洗澡了呢,到时候浪费这里的水资源为你清理可不行,对吧,猪仔。”
——所以说,摸清他的脾气的话,意外的容易达到目的。
黎生医院就位于枫羽市三环,虽然地理位置不错,但毕竟不是拥有医疗补贴优势的公立医院,而且号称医护人员全是精英、设施在整个大枫羽都市圈最为先进,收费极其不亲民,导致病床常空。
其后花园倒是闹中取静、小巧雅致,只供病员及其家属使用,比跟公园差不多的公立医院后花园安静太多,甚至传说有些贵妇人没病也会来“疗养”一番。
莫悱就和安纳斯并肩走过杨柳旁的青石板步道,看着人工湖中的小亭里、拉二胡的戴眼镜老爷爷一派自得其乐,很是感慨重新捡回了一条命的幸运。
夏日的骄阳探出了雪白的云彩,探照光柱般的阳光打在跃起锦鲤的湖面上,粼粼生光,像是碎开了的浮金。
莫悱听见旁边的人轻轻的一声“嗤”,就看见他试图将白衬衫的长袖卷至肩头,但袖子的上部显然太贴身了,导致袖口只能被卷到手肘处,让开始冒汗的安纳斯很是不悦。
莫悱很快就察觉到安纳斯想做什么了,他马上开问:“安先生是只穿着单衣吧?”
安纳斯意图不善的解着衬衫的扣子,道:“废话,难不成你想让我在衬衫外头披条棉被?”
莫悱语速非常快,终于让安纳斯的手在解最后一颗扣子时停了下来,“安先生公众场合不能衣冠不整请不要不穿上衣。”
“”安纳斯笑了笑,开始只是想解开全部扣子透透风,现在则是把衣服整个脱了下来、搭在手臂上,“管得着吗你。”
莫悱及时的调转目光直视前方,语气平稳中好像有抽筋的前兆:“你会感冒的。”
“那还真是谢谢关心了,不过我还不至于像猪仔那么娇弱吧,到底是哪头猪安安稳稳的躺了快两个星期啊?我有点好奇,你背上长褥疮了么。”
“也谢谢安先生关心。没有。”
“那就好,走你的路,记住绕过泥巴坑,我没空把你从坑里弄出来。”
“”再继续这个话题恐怕会没完没了,莫悱很知趣的转口道:“安先生,你喜欢这种晴天吗?”
安纳斯眯起眼睛望了望散发出源源不断的光与热的夏阳,道:“我讨厌阳光。这种大晴天更是讨厌。”
似乎听说过,讨厌阳光的人背后都有一个阴暗的故事。
感觉又有故事了,莫悱想到。
☆、soul xxxiv 在黎生病院(四)
他总是通过各种拐弯抹角的挖苦隐瞒自己的真实想法,这次却是干脆利落的直接回答了:“我讨厌阳光。”
莫悱听到过班上的女生说过“我讨厌阳光”,但同时听到了她们的心声:脸上的痘痘会在阳光下无所遁形,太丑了,都不敢抬头看人。
但安纳斯讨厌阳光的原因绝对不会是这个,要说为什么的话感觉他就像个吸血鬼,整个人都惨白惨白的,又喜欢穿通体白色的衣服,活像具泡在福尔马林里的尸体。而吸血鬼或尸体一般都不担心长痘痘、晒黑什么的皮肤问题吧。
阳光会暴露一切,恐怕那是爱藏秘密的安纳斯所厌烦的。莫悱差不多能猜出个大概了,但他还是问:“那安先生喜欢阴雨天?”
“谈不上。”
感觉莫悱又扛起了“喜欢不喜欢”这种少女型问题的连环炮,安纳斯不想搭理他了,回话也变得格外简短。
莫悱看着安纳斯的侧脸,当然,非礼勿视、目光是不能向下的,道:“安先生的体温很低,是阴寒体质吗。”
“不知道。”
“但是,阴寒体质的话,不应该喜温避凉吗肾主阳气”莫悱收回了目光、直视前方,眼神定定的,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你想表达什么?!!”安纳斯才不懂所谓的中医学呢,但一听到“肾”,反射条件般就想到了“肾虚”这个词汇,感觉很不好。他侧脸盯住莫悱。
“安先生,太阳被云遮住了。”莫悱的思路有时可是非常人的转向快,他说:“我觉得很快会起风,穿上衣服吧。”
安纳斯觉得莫名其妙,但他会乖乖穿上衣服他就不是安纳斯塔西亚了。
“有病!你脑子也进水了吧?考试之前做个开颅手术如何,说不定还能多得几分?”
“嗯,我马上就要高考了。”
听这语气有点忧心忡忡,安纳斯暗嘲猪仔果然是低脑容量的生物,不就是答几道题目吗,至于这么担心天塌下来了的样子?
“高考高考,对你很重要?设立高考的华国真是奇怪,你们也是,为什么一定要参加这种考试?”安纳斯还听说还得交报名费,那还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