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续道,折剑剑法攻势伶俐,即便一般弟子,操演数年,亦可立足江湖,故而弟子心性高傲,少与人合力,反之皇甫一门,为弥补不足,在阵法上常有研究,历届品剑大会,门派来往时,双方互为切磋,加之皇甫卓的关系,对于皇甫门中剑阵,姜承颇为熟稔,且亲身经历。
适才在庄中,结萝以迷烟迷倒众人,太半弟子尚在疗养,惟有部分来此追缉,是以徐世二人所合剑阵,不过临时起意,再者各门派心法本有冲突,若言折剑乃独行苍鹰,皇甫便是群居虎狼,乍看都是凶猛之兽,但两虎相争,必有一伤,目下联手,也不过各取所需罢了。
皆有此因,故而阵势并无章法可言,一旦姜世离攻破许呈,而厉岩斩去徐世,势必群龙无首,自然不攻自破,再者有结萝在旁助阵,一手蛊术亦非浪得虚名,何愁不胜。
结萝听罢,竟是笑道:“哎呀,想不到你平时闷声不响的,原来狠起来,一点也不比我们差呀!”
姜世离却忽而止步道:“厉岩。”
厉岩讶然,若非形势紧迫,这是姜世离第一次抛开繁文缛节,真正叫他名字。
姜世离转身,直视他道:“姜承发誓,但有一日弟兄蒙难,定不离不弃、舍命相救,但姜承已然食言,是我负你。眼下不该说这些……但我应承刘金,无论如何,必定护你与结萝姑娘周全……我负了他们性命,绝不能再负他们所托。”
厉岩默然,忽而道:“姜世离。”
二人四目交投,厉岩近前一步,忽而右手成拳,出手如电,姜世离本能抵挡,左手探抓,接下他重拳,厉岩目中一闪,姜世离还未及反应,那魔息已狂卷成飙,犹如利刃扑面而来,割在脸上,划下一道血弧。
厉岩道,姜世离。
他道,你是姜世离。
是魔、是同族,是他惟有剩下的兄弟。
仅此而已。
【承】一冢.上
厉岩耳廓微动,横臂道:“有人!”
三声风响,脚步不一,先后穿行林间。
有别世家子弟,三人衣着艳丽、头戴笠帽,乍看难辨真容。
姜世离功聚双目,道三人身法奇快,不逊厉岩半分,兵刃亦非寻常刀剑,委实古怪。
他心头不祥,沉声道:“来者不善,我们尽速离去。”
厉岩双目炯然,一丝兴味,道:“这三人煞气很重。”
若非久经生死,刀口舔血,血腥之气不会如此浓厚,只怕一个眼神,寻常已叫人肝胆俱裂,几无还手之力。
姜世离心如擂鼓,莫名怪异,直觉事不简单,道:“结萝姑娘,可否借隐蛊一用?”
结萝欣然道:“当然可以呀,你是厉岩的人,不用和本姑娘客气。”
雪女小屋近在眼前,为防追蹑,还是稳妥为上。
不意正隐去行迹,适才三人中一人忽道:“找到了——”
竟是扬手一把毒粉,扑面而来。
若论施毒,结萝岂会落于下乘,她见怪不怪,信手一拂,那毒粉无风自散,边道:“什么呀,今天遇到的同行还真多。”
话犹未已,三顶箬笠雷霆万钧,疾风来袭,那边沿潜藏冷锋,稍有不慎,恐怕血溅当场,但厉岩何惧之有,他一身蛮横功法,正是搏命而来。
厉岩双臂一振,魔息狂涌而上,浑身筋肉硬如铁石,一招横拦天门,竟劈手夺下那笠帽,姜世离不欲拖延,起手怒煌绝天,魔火流逆于身,迸发骇人之力,一拳催断方圆老树,敌无从遁形。
三人始露出本相,竟是形貌古怪、不辨阴阳,为首者尖声道:“好你个姜承,可还记得我兄弟三人?!”
姜世离冷笑一声,道:“呵,当真虎落平阳被犬欺,连你们也来参加武林公审么。”
厉岩左右打量,道:“什么来头。”
姜世离淡然道,此三人师出名门,仰仗一身武艺横行武林,八年前京城一桩惨案,三人掳人qi女、烧杀一门三十口,可谓十恶不赦,轰传武林,各门派群起而攻,姜承当时拳术小成,与门人一并参战,为首者被欧阳英伤及一眼,险些在劫难逃。
近日折剑公审,三人耳闻欧阳英爱徒正是弑兄妖魔,心道报复不了欧阳英,便要了他爱徒首级,给武林正道一个眼色看,让他们自诩武林正义,本事却不过如此。
厉岩哂道:“哼,人类,不自量力。”
正待交手,却听结萝轻咦一声,另一边使毒之人亦道:“不好,有迷烟,快闭气!”
此言一出,双方皆如坠雾里,既然不是对手所为,那这古怪烟雾从何而来?
姜世离严阵以待,一人传音入密道:“快用隐蛊出来!”
竟是故人之声。
姜世离心中微动,靠近二人道:“结萝姑娘,趁现在。”
结萝会意,三人暗施隐蛊,悄然逸去,不论如何,历经一日夜,耗损颇多,如此无谓之战,不打也罢,而那三人尚在雾中,茫不知坐失良机。
姜世离循声来到一处浅洞,有人应声而出,哈哈笑道:“姜小哥,别来无恙啊。”
厉岩道他手提重剑,难辨深浅,正是当日千峰岭,一面之缘的壮汉,谢沧行。
姜世离沉声道:“你早就知道。”
结识至今,谢沧行屡屡相助,便是逃离开封那日,也获他一臂之力,若说巧合,未免太过。
二人四目交投,姜世离目光寒彻,仿若冻结,相较数月前,当真判若两人,谢沧行不无慨叹,他抱以一笑,洒然道:“哈!我能知道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