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儿?你怎么不说话?”宇文泫终于注意到柳烟凝一直沉默不语。
“臣妾无话可说。”柳烟凝百感交集之下,只冷冷地说出了这几个字。
“……
你……”宇文泫的神色有些不悦,“朕总觉得你最近对朕特别冷淡。”
柳烟凝仍旧淡淡地道:“皇上多心了。臣妾一向都是这样。”
“………………”宇文泫凝视了他半晌,长叹了一口气,道,“雨嫔终究不是云嫔,他的性子和云嫔相去甚远……而你,大概也不再是当初的你了……一切的一切,或许都已经回不去了……”说完这句话,他竟然就拂袖而去。
柳烟凝也没有半点想要挽留他的心思。他望着宇文泫远去的背影,苦笑着喃喃自语道:“皇上,我对你的爱从没有一日改变过一丝一毫……只是……我现在忽然觉得很累……”
其实宇文泫也觉得很累。“衣不如新,人不如旧”这句话,他现在体会得很深刻。这届新入宫的秀女们,他连看都不想看一眼。这会儿,他反而想起了曾经的挚爱惠贵妃。
于是他便当机立断地去了惠贵妃那里。惠贵妃自是受宠若惊,手忙脚乱地接驾。
宇文泫发现,许久不见,惠贵妃还是那么温婉贤惠,真无愧于自己赏赐给她那个封号“惠”字。甚至,由于感念自己放她出冷宫而复了她原味的恩典,她比往日伺候自己还要尽心尽力。
发现了旧人的好处之后,从那天开始,宇文泫开始频繁地出入惠贵妃那里,他甚至还听了惠贵妃的劝,把宁嫔也从冷宫放了出来,却不再理睬柳烟凝和柳雨霁兄弟。柳雨霁倒是求之不得,柳烟凝却自是心下凄楚。他总觉得,自己这个皇后,就快要步入前皇后的后尘了——空有至高无上的地位,却失去了丈夫的心。他知道,宇文泫千辛万苦才立了自己为皇后,只要自己不犯什么大错,是不可能说废就废掉的,否则,宇文泫不是在群臣面前自己打自己的耳光吗?可是这样的处境,却真真应了自己用来讽刺前皇后的那句话:“高处不胜寒”。
无数个难眠的漫漫长夜,柳烟凝只好用弹琴来打发无聊的时光。
听着他的琴曲越发的寂寥凄婉,连巧儿都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劝道:“娘娘,不要怪奴婢多嘴,您这样和皇上怄气下去,苦的可是您自己啊!您倒不如去向皇上服个软认个错……”
柳烟凝一边继续拨弄着琴弦,一边冷冷地打断了巧儿的话:“我向他认错?我有什么错?他要三宫六院,我去与那些人争斗,他不高兴;我贤惠地帮他立妃,他不高兴;现在我不闻不问,他也不高兴。反正我怎么做都是错,他怎么做都是对,是不是?”
巧儿叹了口气,道:“请恕奴婢直言,他是皇上,所以他的确怎么做都是对的……”
“所以我才不希望他是
皇上!!”柳烟凝狠狠地拨了一下琴弦,发出一个沉重的音符。
巧儿大惊:“娘娘!这宫中到处都是人的耳目,您不要说这样的气话,否则,被人报告到皇上那里去,还以为您存了什么大逆不道的心思……”
柳烟凝冷笑道:“让他们去说吧!让宇文泫来打我杀我吧!我不怕!!反正这样活着也是生不如死,倒不如一刀了结我了吧!!”
巧儿听他越说越是过分,竟然开始对皇上直呼其名,不敢再与他争论下去,不然不知道他还要说出什么话呢,她忙话锋一转,“您前段时间对皇上的态度冷淡,连奴婢都看得出来,又怎能怪皇上生您的气呢?我想,皇上毕竟还是个念旧情的人,只要您对他略微有些表示,您定会待你像从前一样……对了,过几日就是皇上的28岁生辰,不知娘娘准备了什么寿礼?”
“你一口一个‘娘娘’的做什么?我没说过要叫我‘少爷’吗?谁稀罕当什么皇后娘娘?”柳烟凝的语气仍是冷淡至极,“我的生日他没送过我礼物,他的生日我为什么要送礼物?”
“……少爷,您是真的打算和皇上一刀两断了吗?您是真的打算在这现在如同冷宫一样的听竹轩里寂寞凄楚地度过下半生了吗?!”巧儿见说不动他,语气也不由得重了起来。
“………………”柳烟凝终于停止了琴曲的弹奏,低下头沉思了半晌。是啊,自己明明知道,只要自己不主动服软,以宇文泫的性子,恐怕这辈子都不会再踏进听竹轩一步了。他自然可以宠幸别的男人和女人,而自己在这场莫名其妙的冷战当中赔上的却是自己的一生。
“少爷,奴婢就再多嘴几句吧……您爱上的人既然是皇上,便从一开始就不该指望他和别的男人一样!更何况,男子三妻四妾本来也是常事,您爱上的就算是个普通男人,又如何能保证他除了您之外别无所爱?”
“可是为什么宇文斌就可以?!”
“斌王殿下现在不也娶了妻吗?”
“那不一样!是云絮的信上嘱咐他一定要娶妻,要过正常人的生活……我可以容忍皇上有三宫六院,可以容忍他的身体对我不忠贞,但我无法容忍的是,他心里有别的男人或女人!”
“……奴婢不太明白……要是奴婢,一定会把这两者连在一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