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晔,这个让他痛了四年的名字,这个让他想了四年的人。他还在恨我,还在恨我!徐佑林努力平息心头的呐喊,握紧手中的方向盘,发动了汽车。
"去哪?"
"我家。"
原野不露痕迹地观察着徐佑林,无法从那张毫无表情的脸上揣度出他此刻的心情。
早在三个月前,当原野第一次见到徐佑林时就知道了樊晔的存在。他一直想知道那个叫樊晔的男人为何能带走了徐佑林全部的爱恋。说实话,今日见到的樊晔让他有些失望。纤弱、胆怯、沉闷,除了那张秀气的脸,看不出任何吸引人之处。
因为是初恋,所以难以忘怀?徐佑林的平静,让原野不由做出这样的猜想。
很快,他就发现自己猜错了。徐佑林并不平静,他只是掩饰得太好了。
"你轻点,很痛呢!"
伏在身后的男人,野蛮的挺进,毫不留情的chōu_chā,显示着他强烈的情绪波动。不是因为自己,而是为了那个名叫樊晔的男人。原野不由大声抗议,为身体的疼痛,为自己的无法拒绝。
徐佑林不吭一声,只是重复着机械的活塞运动,想把心中淤积的情绪发泄出来。
身下的这具身体,有着结实的肌理和极佳的弹性,小麦色的皮肤张扬着无限的活力。不同于樊晔的白皙与柔软,没有樊晔特有的羞涩。
徐佑林痛苦地闭上双眼,早早收兵。
"你去洗洗吧。"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传入原野的耳中。
原野吃力地从地上爬起,忍不住咆哮:"你究竟把我当什么?"一进门就被压在地板上,没有半点前戏的强行交媾,完事后扶都不扶一把。徐佑林甚至不在意,他完全没有勃起。
坐在落地窗前的男人,痴痴地看着窗前的一大片夹竹桃,对耳边的声音置若罔闻。
"你醒醒吧。樊晔听到你的名字就惊慌失措,你们不可能再有机会复合了。"原野伸手触到股间撕裂的伤口,更加忿忿不平。
徐佑林依然没有回头看他一眼,只是把左手的手掌贴上透明的玻璃,轻轻地滑动着。
"徐佑林......"
"他喜欢那条石子路,每周一和周四都会从这边经过。"徐佑林突然开口,自言自语地说道:"他今天早上就停在那里闻夹竹桃的香味,他不敢碰那些花。因为我们一起看过一部电影,女主角把夹竹桃插在牛奶里,毒死了她的情人。"
原野知道徐佑林口中的他是指的樊晔,这是他第一次听他正面提起樊晔。
徐佑林的脸上浮起淡淡的笑容,刹那间粉碎了他惯有的冷漠。那宠溺的、温情的感觉,是恋爱中的男人所特有的。
"他现在很害怕汽车,上班都用走的。我悄悄地跟踪他好多次,然后就租下这间房子。这样就可以在这里偷偷地看着他。"唇边的微笑隐去,徐佑林把额头贴上冰凉的玻璃,"这里的玻璃是单面的,外面看不见里面。我怕他发现我在偷看他......"
"这算什么?"原野怒吼着打断徐佑林的话,"变相告诉我你有多爱他,然后让我放弃你,知难而退吗?"踉跄着走到他的面前蹲下,原野伸手掰过徐佑林的脸说:"你和樊晔已经过去了,为什么不忘了他,重头开始。你还有我爱你啊!"
徐佑林别开了脸,重新看向窗外。原野的心瞬间凉了一截。
"无论怎么你都不会爱上我对吗?"
"我们说好不谈感情的。"
"虚伪!"原野颤抖着,大声嘲笑起来:"你既然那么爱他,为什么要抱我?你的爱情未免也太廉价了。"
徐佑林不语。
原野深吸一口气,拾起自己的最后一点自尊,昂首离开了徐佑林的家。
徐佑林没有回头,仍然用双眼直直地看着窗外。
"你穿医生袍的样子像个律师。"这是原野对他说的第一句话。
这也是樊晔第一次见他穿医生袍时发表的评价。
所以,才会对他有好感。
所以,那晚喝醉后才会把他看成樊晔。
清醒后没有拒绝与他来往,是因为......太空虚,太寂寞。
"樊晔......"徐佑林把头埋在双膝之间,痛彻心肺。
无数次的远远窥视,无数次的午夜梦回,心心念念的都是樊晔这个名字。只要一闭上眼,往日生活的点点滴滴就会蜂拥而至。当初越是甜蜜,如今越是伤痛......
8
樊晔与徐佑林读大二的那年冬天,s城下了一场罕有的大雪。不是那种夹杂着雨水的小雪籽,而是那种一团一团跟棉花似的,有六角冰晶的雪花。没有防备的,突然就染白了整个城市。
学生们都很兴奋,纷纷冒着风雪到学校附近的小山上去看雪景,樊晔与徐佑林也在其中。
还有叶子的树木都被雪花压得弯弯的,一脚踹上去,掉下来的小雪花能把人扮成圣诞老公公。上山的同学大部分都生在南方,很少看见这么大的雪,兴奋得从山脚一直踹到山腰。
"你们就饶了那些树吧,它长那么大容易吗?"吴浩假惺惺地在一旁捶胸顿足,惹得众人哈哈大笑。
"你要不要踹一棵试试?"徐佑林笑着问樊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