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践想都没想便捡起地上的一块石头,催动内力,朝林中射了过去。
绳子被石头割断,那人的身体重重地摔至地上。
“你为何要救我?”
那人抡起拳头重重砸于地上,抬头看着朝自己渐渐靠近的越王勾践,早已泪眼模糊。
虽然此人头发凌乱,衣冠不整,但勾践还是认出了这个人。前日,接风宴席上,此人就站在曹国国君姬伯阳身边,看此人的穿着打扮,绝不像一般侍从,且观其那日神态似是十分不悦,故而,勾践便多留心了几眼。
“曹国国君姬伯阳呢,你如果真的死了,他又岂会知晓你的心意?”
勾践在离那人数尺的地方站定,望着他淡声道。
“你……你怎会知道……”
那人突然瞪圆了双目,一脸诧异地望着勾践。
他对曹国国君姬伯阳的心思,只是深深埋在心里,从未有第二人知道。可是眼前的这个越王却只凭当日宴会上的匆匆几瞥和自己今日的举动,便将自己隐藏在内心深处多年、难以对旁人启齿的心思看得一清二楚。
那人微张着嘴巴,惊愕的望着眼前的越王,甚至连为情所困的痛苦都抛诸脑后了。
“阁下对曹国国君用情至深,自然会在言行举止中自然流露。”
勾践道,声音还是淡淡的。
“呵……”
那人突然扯开唇角,露出一抹凄然笑意,眼泪却又从眼中夺眶而出。
“没想到连一个仅仅有数面之缘的人都看出我的心思了,我跟了他十几年,他却未有丝毫察觉。”
那人的话让勾践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又是一个为情所困的痴情男子。”
勾践轻轻叹了口轻,联想到自己和夫差如今的局面,不由对那人生出一番恻隐之心,便往前走近几步,俯身,朝那人伸出手道,
“有些事阁下不说,别人又怎会知道。阁下既然有勇气选择死亡,又为何没有勇气选择跟他坦白一切呢。”
眼前的越王朝着自己俯身伸手,如绸缎一般的青丝沿着肩膀直泻而下,飘来一丝若有似无的檀香香气,他望着自己,眼睛静谧安详,如素雅洁净的莲花一般,那人也不知自己为何鬼使神差一般地朝越王伸出了手,任由着他将自己扶起。
“就算说了又有何用,曹国国小力微,更有那宋国虎视眈眈,此番只有选择与晋国联姻,曹国才有喘息之机。我……我不能因为一己之私,害了曹公,害了曹国……”
“阿疆……”
那人话音刚落,便听得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那人脸色突变,欲拔腿就跑,不料腰部却是一紧,整个身体已被人紧紧箍住。
“阿疆,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总算是听到你的真心话了,我以为你只是把我当成好兄弟,原来你对我……”
曹国国君姬伯阳紧紧抱着怀中之人,早已激动得有些语无伦次。
“阿疆,听到你的真心话,我好开心,真的,什么晋国公主,我不娶了。阿疆,我要娶你……”
看到曹国国君姬伯阳和公孙疆二人正亲亲我我,勾践也不好意思打扰,正转身往回走了几步,却听得身后公孙疆的声音道:
“越王殿下,谢谢你。”
越王没有回头,只是朝后挥了挥手,示意他不用客气。
“越王殿下,今日你救了阿疆,姬某不甚感激,他日若有用得着曹国之处,单凭吩咐。”
曹国国君姬伯阳朝越王勾践渐行渐远的背影大声喊道。
……
“参见王上……”
夫差正在房内喝茶,却见伍子胥突然从门口走了进来,对着他“噗通”一声就跪了下……
“伍相劳苦功高,见到寡人又何必行此大礼,站起来说话吧……”
夫差表现上虽对伍子胥客客气气,可是他冷漠的表情却透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厌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