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心中默默算了算自己荷包里的银子,沈奕瑾犹豫了下,就转过头去看身坐在旁的施南钺,问他:“你想吃什么?”
纵然很舍不得荷包变瘪,但是方才施南钺帮了他,作为回报,他也不该太小气了,要好好请对方一顿饭才是。
而客随主便,自然是要点施南钺喜欢吃的。
施南钺深知沈奕瑾的爱财程度,而在发觉自己心意后,他又是时时时刻刻都在注视着沈奕瑾的,所以这会儿自然也没有错过他一闪而过的心疼表情。
眼底盈满了笑意,施南钺勾起唇,朝他微微笑了笑,轻声说道:“我对吃的不跳,沈兄弟你来决定便好。”
他可舍不得看到小秀才露出忧郁的表情来。
他就只想要看到小秀才开开心心、高高兴兴的模样。
闻言,沈奕瑾想了下,觉得也可以,便微微颔首,他沉默着,回忆了下施南钺有什么忌口的,还有平日里喜欢的口味,然后便抬头往一旁的店小二看去,问他:“你们这里有什么招牌菜色?”
“我们店里的招牌菜色很多,客官您可听好了。”店小二笑眯眯的,说完话,便接着报出了一连串的菜名,语速极快却也清晰能懂。
沈奕瑾听完,点了其中三道名字起得好的,又较为家常的菜色,思索了一会儿,又要了一壶梅花酿。
见沈奕瑾还点了酒,施南钺眼里露出了一丝惊讶,他问道:“沈兄弟会饮酒?”
沈奕瑾摇了下头,笑道:“我不会的,但是这梅花酿是杭州独有的酒,我想你应该不曾品尝过,想让你尝上一尝。”顿了顿,他又说道:“我们既是朋友,你就不用再沈兄弟这么见外的唤我了,林大哥唤小瑾,你便也唤我小瑾吧。”
施南钺听了话,嘴角的笑容忍不住又大了些,他点了点头,温声道:“好,以后我便唤你小瑾。”
他们正说着话,店小二就已经将梅花酿送了上来,摆好酒杯后,又在他们面前一人放了几小块梅花糕,上头还缀了一朵新鲜的梅花。
施南钺看着,有些不解。
见施南钺面露疑色,并不明白的模样,店小二就笑了,他问道:“客官不是杭州人士吧?”
施南钺点了头,又问他,“这可是有什么典故?”
店小二摇摇头,解释道:“倒不是有何典故,只是这梅花酿与其他酒不同,味道十分苦涩,唯有配上这梅花糕一起吃,才能品出其中的甘甜来。”
说完话,他就被新进店里的客人叫去了。
等到店小二离开,沈奕瑾才对施南钺眨了下眼,微笑道:“他说的不对,这其实是有典故的。”
闻言,施南钺起了兴趣,他抬起一只手托着腮,笑笑地看着沈奕瑾,眼里满是温柔。
被施南钺这么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沈奕瑾不知为何,莫名觉得有些羞涩,脸颊也变得发烫,他低下头,掩饰般地给自己倒了杯酒饮下,待酒劲儿上头,才开了口。
“相传,这梅花酿是一名女子思念远在边城的丈夫酿造的,因为酿造时充满了想念和伤怀,味道才会这般苦涩,而梅花糕,则是那丈夫在边城艰苦,唯有忆起和夫人一起时,才会觉得甜蜜,又因他们之间的相遇、相识、想恋皆是在梅林,便亲手做了这糕点,意在抒发自己的情感。”
歪头对施南钺笑了笑,稍时,沈奕瑾才总结道:“因此,一旦这二者相结合,便是相逢的味道,是甜的,所以本是苦涩的梅花酿,才会变得可口甘甜。”
他说完,又一眨不眨地看着施南钺,眉梢都染着细碎的笑意,像极了一个献宝的孩子。
看着眼前的小秀才,施南钺越发觉得他可爱,心动不已,只想用力抱住他,然后亲亲他。这么想着,施南钺的眼神逐渐变得深邃起来。
压下心底的旖念,施南钺伸长手,亲昵地摸了下沈奕瑾的头,随后给自己和沈奕瑾各斟了一杯酒,眼角含笑,道:“如此,小瑾便同我一起饮一杯。”
沈奕瑾没有拒绝,他笑着端起酒杯,和施南钺对饮了起来。
见沈奕瑾饮下酒,施南钺眼底的笑意更浓,同时又在心里补充道:“为我们相逢。”
两人品着酒,聊着天,很是惬意,没过多久,店小二便又将他们点的三道菜送了上来。
这间食肆的厨子显然花了心思做菜的,这三道菜的色香味都俱全了,不仅看着舒服,闻着很香,也好吃的让人想吞下舌头。
沈奕瑾难得就着菜吃了两碗米饭,吃完后,肚子都有些撑了。
有些难受地揉了揉自己的肚子,沈奕瑾微微蹙着眉,觉得吃撑的滋味真不好受。
施南钺一手撑着脸,笑吟吟看着沈奕瑾虽然撑的在揉肚子了,但眼睛还落在最后一块排骨上,满脸舍不得,不禁扬起嘴角,拿起筷子夹起吃掉了,“我们回去吧。”
沈奕瑾见施南钺吃下了,这才满意地笑起来,他唤来小二算钱,听了要多少银子后,便拿出自己的荷包,数了足够数的铜钱出去。
施南钺在一旁看他看得入神,只觉得越看越喜欢,并且,每日都会比前一日,又喜欢得更多了一些。
从食肆出来,沈奕瑾想起了还有需要的东西,便脚下一拐,又绕去了南街,他要去文墨斋买了一些宣纸和砚台,家里的已经用完了。
施南钺自然是也和他一起去的。
南街和东街离得不远,很快便到了,只是从踏入这条街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