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随便拐进一家便利店,冰柜里的饮料他都没怎么喝过,看了一圈不知道买什么,就拿了两瓶矿泉水,最贵的那种,然后又买了一盒烟跟一个打火机。其实他平时并不抽,但是会,这会儿他拿了烟在路边点起一根烟,反省地抽完,最后将剩的烟和打火机一起扔进了垃圾桶。回去的路上,他拿出手机,先是盯着谢小朋友的照片看了两秒,再打开他整理的约会笔记。
——堵车,狭窄的空间和无聊的时间,没有人打扰的环境,拉近感情指数:8星。
——公共卫生间相遇,作为私密又公开的场合,具有极强的暗示性,能够快速加深在对方印象的存在感。
以上两点都被陆立申在旁边画了一个勾,接下来的一条是:在对方不注意时,吻上去。他默默地在后面划了一个叉,收起手机,然后大步走回车前。
车门被打开,一股热气涌进来卷走了谢斯言的睡意,他睁开眼就看到了陆立申逆着阳光的脸,额角沾着几滴汗水。
“陆哥,很热吗?”谢斯言接到陆立申朝他着过来的水瓶,瓶子上沾着一层水珠,又冰又湿,然后他斜眼一眼,见陆立申坐进来,他立即拎起瓶子贴到了陆立申的脖子上,“给你降降温。”
陆立申浑身倏然一滞,连车门都忘了关,他转眼看着谢斯言,喉头轻滚,陡然抬手抓住谢斯言拿水瓶的那只手,然后移到了心脏的位置,“现在我这里最热。”
谢斯言任陆立申紧紧地抓着他的手,陆立申的心跳仿佛真的透过水瓶传过来一股热,直冲向他的脑子,烧坏了他的反射神经,硬是让他保持着这个诡异的动作半天。
“陆哥,你是不是中暑了?”谢斯言终于找回他离家出走的脑回路,想通了陆立申‘心里发热’的病因,忙用另一只手去贴陆立申的额头,“我们回家吧,今天天气太热了。”
“嗯。”陆立申不轻不重地回了一个字,连睫毛都看不出变化,视线死死地钉在谢斯言的脸上。
“你休息,我来开!”谢斯言突然打开车门,见陆立申没动,他补充道,“我也是老司机了,你不要怀疑我的技术,放假我还常帮我爸送货,小货车也照样跟溜狗一样,你坐过来!”
谢斯言说着就下车绕到驾驶座那边,不容陆立申反对地把他赶到副驾,坐好之后还觉得哪里不对,目光就瞥到了陆立申的衣领。
“陆哥,中暑了衣领不要扣那么紧,松一松!”
谢斯言说完陆立申没动,他干脆地伸到副驾,如同小时候陆立申照顾他一样,替他解衬衣的扣子,露出陆立申微微汗湿的脖子。
小时候的谢斯言是个上窜下跳的猴,还整天带着一只狗一起窜,大夏天的中午他不睡午觉带着狗,偷偷溜出家门去楼下的小公园里玩水。玩完之后就回去敲陆立申家的门,然后对来开门的陆立申说:“陆哥哥,奶奶叫我的时候你要说我在你家睡觉哦。”
谢斯言已经忘了那时有没有成功让陆立申成为他的包庇犯,他只记得陆立申蹲在他面前,解他湿透的衣服的扣子,拧着眉头一脸专注的样子,离他离得很近,红扑扑的脸,好像圆溜溜的大桃子,很好吃的样子,然后谢小朋友就非常不客气地啃了陆立申一脸的口水。
时隔多年,突然想起来,谢斯言却记忆犹新,仿佛陆立申当年红扑扑的脸还在他眼前,就如同他们现在这么近的距离。
“言言。”
陆立申突然地喊了一声,谢斯言抬眼望上去,就看到了他眼里一片炽热,仿佛比车外的阳光还要灼人。
“陆哥,你——”
你什么被突如其来的唇堵在了嘴里,谢斯言感觉瞬间所有的神经都停工了,如同只是一个人偶没有了自主的意识,可是他又能清楚地感觉到陆立申扣住他后脑勺的手,还有陆立申席卷了他口腔的唇舌,和仿佛要突出胸腔的心跳。
“言言。”
谢斯言再次听到了陆立申的声音,他的神经才接续起职责,他倏地推开陆立申弹回位置上,手足无措地不知道该做什么。
“言言!”
谢斯言不敢转头去看陆立申,搜遍了所有的脑回路都没有能接上的反应,最后胡言乱语地说:“陆哥,我从来没有男人亲过!我不是故意要亲你的,只是想起了小时候!你让我先冷静一下再解释!”
陆立申突然从座位上直起来,一手拉住谢斯言的手臂,一手捂着鼻子高抬着下巴说:“言言,你不需要解释,第一,是我亲的你,第二,我流鼻血了,帮我拿下纸。”
“擦!”谢斯言的目光终于转回了陆立申脸上,只见他指尖都是血,忙拿过驾驶台上的纸盒,扯了一把往他的鼻子上捂,一时忘了刚刚的无法面对,“陆哥,你怎么老流鼻血?改天去检查一下,流鼻血也可大可小的。”
“言言,我有一件事一定要告诉你!”陆立申忽地直视着谢斯言,破釜沉舟般,刚回流的鼻血又滴下来,谢斯言立即又去抬他落下来的下巴。
“等会儿再说,你别低头!”
“不,一定要现在说。”
陆立申抓住谢斯言的手压到自己的腿上,这个动作导致谢斯言整个人地倾到了副驾,与他脸对脸地只隔着一只手掌的距离,然后陆立申还挂着鼻血,却像是在世贸商会的台上演讲似的开口。
“我流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