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狗急了都会跳墙,陛下到底年幼,若是老狐狸起了疑心,倒是不妙,加紧人手,盯紧丞相府。”先帝呀先帝,你是算准了我不会伤害小皇帝是吗,你的心可真狠。
“是。那前几日,丞相安插在朝中的人手,是否除去?”詹锦比划了抹脖子的手势,神情冷厉,开口就像问要不要吃个饭那般轻松。
“记在名册上,暂且不动,我们被换下来的人,全部转到暗下活动。”江意摆摆手,问起另外一事:“邵治青此人,如何?是否可信?”
“油嘴滑舌,巧言令色,阿谀奉承,十足的谄媚小人,圣女当真要用此人?”想起今后若是两人共事一主,詹锦就浑身不自在,言语间就刻薄几分。
江意在朝议上,故意点了几次邵治青,为人圆滑,左右逢源,和詹锦所说倒是有几分相像。只是詹锦为人寡言,行事稳妥,对人从来都是没什么印象,评价有一个词都是不容易了。
虽是贬义,但能激起詹锦的反感,也不得不让江意诧异。从侧面看来,邵治青倒是不一般:“青龙推荐的人,詹锦还是再考察一番,从朝中风评,府中仆役,邻里街坊都仔细暗访,平日里借着修缮静安宫也多多接触,日后再行定夺。”
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位都是江意安排的暗使,就连詹锦亦是不知其身份背景来历,四使间也互不知晓,是江意的王牌,,只听命她一人。
詹锦点点头,涉及到公事,她向来都是争取达到百分之百的完美。想起那张欠扁的脸,詹锦整个人都有些不好了。
“詹锦,阿季可有来过?”所有人都问过了,最想知道的,却是她的消息。
“方将军散朝过后,于朝圣宫门外跪拜,每隔一刻高声呼叫求见,属下劝阻不了,直至宫门即将落匙,方才离去。”詹锦纵使再埋怨方季,这份绨袍之义依旧令人动容。
“给我拿纸笔过来,我要写几封信。”阿季,你真傻,我都这般狠毒,你为何还是来求我。你怨我,恨我,却护我,纵容我,为何就不能狠心一些啊,真是傻。
詹锦将小案几横搁在床榻上,倒入清水,提起衣袖,缓缓研磨墨水:“圣女,属下不明白,您身体不适,坚持要去朝议,又为何这般,方将军好像误会您了。”
“这不重要,我只要她平安就好。”詹锦铺好宣纸,小豪笔沾沾砚台,提笔写了起来:“事发突然,仓皇之间只能出此下策,众位将士的不白之冤,我会替他们洗清的。重新安排人手,密切注视护国公周边,小心防范。”
上次在奉兴殿,方季气势汹汹,不满身边都是江意的人,方季走后,江意下令撤除所有人手,万没想到,竟被人钻了空子。
朝议之时,本想借白崆策马行凶一事堵住蒋文鹤的口,谁知野心太大的人,逮着块肉就不松口。拿不准蒋文鹤到底有多大底牌,江意干脆以兵权诱之,争取时间,好在结果不坏。
“属下认为,圣女大可将事情告知方将军,也好有人跟您分担。您,太辛苦了。”詹锦看着圣女取出私人小印,盖在封口,鲜红的封戳,泛黄的信封,苍白的手,让人几欲落泪。
“阿季看似内敛,实则性情刚烈,这样的性子,做武将挺好的,弯弯绕绕不适合她。”江意笑笑,眸中荡开圈圈柔光。
“阿大。”
一个黑影出现在屋内,单膝跪地:“影卫阿大见过圣女,首领。”
“这封信,送给青龙,老规矩老地方。”江意递过其中一封信,阿大接过,转身消失在夜里。
“詹锦,这一封,你明日未时出宫,老地方,申时一刻回来。”
詹锦接过,又是‘玄武亲启’,为何每次都是送玄武暗使的?为何都要待到申时一刻?真的很奇怪:“圣女,您什么时候才能告诉我,非我不可的原因啊?”
“难得你有好奇的事情,只是现下还不是时候,再过一阵子吧。今天你也辛苦了,明日就放假一天,早点下去歇息吧。”江意看着她,勾勾唇,玄武自己的小要求,身为主子,能成全的何必吝啬?
殿内只余江意一人,孤灯为伴,辗转反侧。被中的手触及异物,取出一看,竟是截布料。稍稍回忆,也不难知道是怎么回事,将布料搁在枕下,江意微微叹息:“我的时间,不多了。”
第15章 帝王之路,丝丝遇险
朝圣宫闭宫五日,朝野渐渐形成三足鼎立之势,丞相党憋屈,武将愤慨,圣女党窝火,但凡议事,不论大小,必要争斗一番,矛盾不断,空气中都能闻到火药味,一触即发。
小皇帝每每朝议,深感惆怅,升龙台下,那撸袖子的文臣、那大嗓门的武将、插科打诨不嫌事大的尚书,看一两次还新鲜,天天这样玩你们不腻吗?
又是一次无趣的早朝,百里浮光拖着无精打采的身子向云浮宫走去。这时一小太监上前禀道:“回禀陛下,朝圣宫今日辰时一刻,宫门已开。”
小皇帝闻言,腿也不软了,人也不困了,眼里都闪着亮光,精神抖擞的起驾朝圣宫。若说朝圣宫解封,最高兴的除去国医院的御医,就属小皇帝百里浮光了。
前脚国医院的御医刚走,后脚小皇帝就踏入朝圣宫,江意放下茶盏,调侃道:“莫不是陛下也是前来求取药方?”
朝圣宫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