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听完上官勤的话,上官清韵的犹疑之色越来越深。
不对,这不是爷爷的行事风格!
身为上官家族的家主,爷爷向来说一不二,严守家规,怎么可能今天为了她而破例?这件事越想越蹊跷……
她还在推测着某种可能,谢泽辰却站出来说道:“如果一定要受刑,我愿意代替清韵!”
这话打断了上官清韵的思绪,她急忙制止道:“泽辰,不要!这是我身为上官族人违反家规之后应该受的,不关你的事。”
谢泽辰转头看她,眼睛发亮,他笑道:“你这么说,是打算自己去受刑,也就是说你愿意嫁给我?既然如此,我没有理由眼睁睁地看着我未来的妻子受苦。”
搁往常时候,上官清韵肯定要刺他一句“没有正形”,但现在,她说不出来了。不受控制地,她眼眸中浮起了一层水雾。
上官言伯悠然道:“你愿意代清韵受刑?我必须提前说清楚,清韵自己承担,只烧一次即可;如果是别人代替,则要烧三次。这样你还愿意吗?”
三次……
谢泽辰觉得自己现在身上的肉已经开始隐隐作痛了,像火灼一般。
不过是,究竟要一时的身体痛还是一辈子的心痛,谢泽辰果断选择了前者。
他点头道:“我愿意。”
上官清韵紧紧握住他的手,泪水涟涟,哽咽道:“你不舍得我,我也心疼你……还是让我来吧,一次总比三次更好忍受。”
谢泽辰故作豪放,哈哈一笑,安慰她道:“真的没事,我可是个大男人,皮糙肉厚的,一点小痛都承受不住,以后还怎么为你遮风挡雨?古有关公刮骨疗毒,今有我谢泽辰护妻无忧,哈哈哈……突然有点儿自豪呢。”
他越是这样,上官清韵哭得越厉害,竟顾不得亲人族人们都在场,抱着谢泽辰的胳膊不撒手,不让他去。
如果是上官清韵受刑,则要选一间雅室,由女子行刑。但现在是谢泽辰受刑,没必要避讳,干脆就在祭坛边上进行。
上官勤挥手让门生抬来烧得正旺的炭炉,吩咐他们抬到谢泽辰面前。
炉火中有三枚长柄烙铁,已经都烧红了。
热浪扑面而来,谢泽辰却觉得自己仿佛掉进了冰窟窿,透心凉。可是一想到马上身体就会被印上烙铁,他又觉得似火烧一般。
这般一会儿冷一会儿热,他身体还没损伤,精神上却已经受尽了折磨。
但是为了清韵,他咬牙坚持着。
谢泽辰脱掉衬衣,露出精壮的胸膛。肌肉微隆,线条优美,身材很棒,一看就是长期坚持健身的结果。
不过这会儿谁也没心思注意这个,已经到了紧要时刻,谢泽辰衣服都脱了,接下来就是烙铁烧心了。
上官勤拿起一支烙铁,用欣赏的眼神端详着它,似乎很满意它的热度。
他举着烙铁,往谢泽辰胸口伸去。
谢泽辰在心里给自己鼓劲加油,但终究还是不忍亲眼看自己的肌肉变成熟肉,把头扭向了一边。
“这不是闹着玩的,一旦烙上,伤疤永远不可消除,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上官勤最后一次确认,此时,他的烙铁距离谢泽辰的胸口只有十厘米。
谢泽辰像个慷慨就义的英雄,大义凛然道:“不后悔!您老动手吧!”
烙铁一厘米一厘米地推进,谢泽辰已经能清楚地感觉到它距离自己越来越近了。
他眼睛一闭,心一横,做好了准备迎接自己的苦难。
滚烫的烙铁终于撞了上来,谢泽辰被烫的受不了,闷哼一声,身体不由自护地后退了一步。
咦?
感觉不对啊!这个温度,只能说比较烫,像被一杯装满了开水的玻璃杯碰到了一下似的,不可能是烧得火红的烙铁!
谢泽辰霍然睁眼,低头往胸前看去,确实是烙铁无疑。
而他的皮肤,被烫出了一个红印子,离“伤”和“熟”还差得远。
怎么回事?
谢泽辰疑惑了。
上官清韵本来已经捂好了耳朵,就是不想听到谢泽辰的惨叫,连脑袋也转过去了,不忍直视。但她最终还是放心不下,偷偷看了一眼。
这一看,她正好看到那看似烧红了的烙铁落在谢泽辰胸前,惊惧使得上官清韵难以在这一瞬间再把头转过去,她以为下一瞬自己看到的会是谢泽辰皮开肉绽,会闻到烧焦味,会听到惨叫声,然而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谢泽辰懵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上官勤把长柄烙铁往炭炉里一扔,在他胸口拍了一掌,笑道:“恭喜你小子,成功通过了第三关的考验!”
“什么?”
谢泽辰满脸惊讶,难以置信,仿佛自己听错了。
一个问题还没弄明白,又来一个他不解的,还正是他最想听的,天啊,这是在做梦吗?
“这不是受刑吗?怎么成了‘炼真心’了?”谢泽辰一时之间搞不懂。
而早就有所怀疑的上官清韵却在上官勤说完这番话后立即明白过来,她和谢泽辰被爷爷和爸爸联手耍了!
“刚才那个龟甲占卜,卦象其实是吉祥象?!”上官清韵很气愤。虽然是在问话,她的语气却很肯定。
真是没想到,一向严谨的爷爷和爸爸,竟然会拿她的终身大事开玩笑。
上官清韵真的难以接受这个事实,被欺骗令她感到愤怒。
这短短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内,她和泽辰的心情像过山车一般颠簸起伏,担惊受怕,原来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