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决定今晚不给白萱和东门庆做饭吃了。
容宸估计还睡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二人才能良心发现。
温聿寒一屁股坐在地上,差哀叹人生多艰。
说起他俩,什么时候还要找机会套一下话……如果容宸愿意告诉自己是最好不过的了。不过温聿寒更愿意等到容宸愿意主动对自己敞开心扉的那天,单看他今天中午的反应,这好像不是一件没有可能的事情。
想到此处他又乐了。容宸是什么人?说一不二。他从不需要向人解释自己做事的意图和缘由,可是中午却愿意放软态度跟自己说一声他没有撒谎,等到他迟疑着说出那句“平桥豆腐”的时候温聿寒差点笑出声来,要知道他不久之前才对白萱说自己没什么想吃的。这证明什么?这证明容宸开始信任他开始接纳他了啊!温聿寒怎么可能不开心。
然而有一点他想错了,容宸没那么能睡。
温聿寒刚出结界他就醒了。白萱被东门庆打发去继续满山遍野地挖木桕,东门庆趁他们都不在,进来找容宸,手里还拿着个大白梨,咔嚓咔嚓啃个不停。
他还是不信容宸居然能安然无恙地喝下那碗药,因此特地来求证:“你真的没事?”
“有什么事?”容宸略一抬眼,“不是你说人要成长的吗。”
态度十分冷淡。
“就你还成长呢。”东门庆翻了个白眼,“十多年来臭脾气一点儿都没改。你要是成长了,现在就赶紧回去。”
“我不在,岂非更合你意?”容宸故意反问道。
东门庆一噎,梨肉卡到喉咙里。他痛苦地咳了几声,脸色涨红。
“而且也没有什么回去不回去这一说。”容宸又道。
“咳,咳……”东门庆好不容易缓过气来,对他这两句话嗤之以鼻,不屑道:“死犟!”
容宸面上仍旧淡淡的:“你也没必要勉强自己这么说话,你家主人又不在这里,不用做出关心的派头。”
“好吧。”东门庆刚才被噎住,一时不爽,把剩下的一半梨全扔到竹篓里,“亏你还记得我家主人。我说小白眼狼,你和那姓温的小子究竟是怎么回事……有牙签吗?”
“没有。”
“那算了,你先回答我第一个问题。”
容宸一顿,答得含糊:“也没什么。”
“骗鬼呢?鬼都能看出来那小子喜欢你。”他随手掏出一块石头把玩起来,“可是你又是怎么想的话说那小子是谁啊”
容宸挑眉:“你不是声称最擅长看透世间百态?”
东门庆把石头抛来接去:“可是我看不透你,有谁看得透你?不过你不要误会,我只是没兴趣看透你,只要我想还是可以的。”一块石头快被他玩出花来。
容宸对这话没什么反应,态度依然冷淡:“既然没兴趣,就不要管了。”
“八卦之心人皆有之嘛,谁还嫌八卦多啊?”东门庆皱皱眉,“我说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冷冰冰的?明明刚才那小子还在的时候温柔得都快化出水来了。我好歹是你前辈,按道理你还要叫我一句师父……”
容宸刺向他的目光陡然锐利起来。
一句“师父”出口,东门庆就意识到自己失言了,于是悻悻地止住话头。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容宸眯起眼盯着他看了半晌,威胁之意不言而喻。不管受没受伤他都是容宸,或坐或站或躺或卧,既可以是一幅画,也可以是一把剑,全凭他心意而定。
“人善我,我亦善之。”他从容道。
东门庆仍旧悻悻道:“你倒向来如此。人不善你,你也不善之。说到做到。”
容宸一笑,轻描淡写:“我若不善,你现在如何还能站在这里?”
“你……”东门庆无话可说。
容宸这才慢条斯理地收起作恐吓用的威势:“温聿寒不认路,你等会儿叫白萱去山脚接他。”
他吩咐起东门庆来简直熟门熟路。
东门庆跺脚道:“我凭什么听你的?”
“你也可以不听我的。”容宸颔首道,“我其实没有意见。”他话中有话。
东门庆暗暗咬碎一口银牙。靠啊,这小混蛋就仗着主人喜欢他,从小就只会拿这个来压我!
“咣!”
他满怀着一腔悲愤之情,摔门而出。
容宸闲闲地倚在床头,食指一屈,掉在地上的石头就回到他掌心。
他漫不经心地揉搓着石头粗糙的外壳,似乎若有所思。
温聿寒啊,温聿寒。
酋时三刻,白萱姗姗来迟。
温聿寒全副武装,在草地上打坐,听到脚步声,抬头就怼:“你故意来这么晚是不是?”
“是啊。”白萱老神在在,伸手拽他进来,“这不是看你打坐打得挺开心,不忍心打搅。”
你就睁眼说瞎话吧。温聿寒硬是忍住这句,转而问道:“容宸醒了吗?”
“不知道啊。公子不是说不喜欢人待在身边所以我下午还没去看过。”她拍拍手上的泥土,“给我点东西,帮你拎吧。”
温聿寒不客气地把豆腐和栗子给她。
白萱皱眉道:“你怎么买了这么多?而且才给我这么点……也太小看我了吧。”
温聿寒睨她:“那你拎锅?”
“好啊。”白萱居然当真把锅抢了过去,不屑道,“就这么一口大铁锅,还没有我的刀重。”
温聿寒:“……”
白萱补充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