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蝉喘气粗重,看了眼荼雁,轻轻把人往外推了推,“你别靠我这么近…我不行了,赶紧给我弄盆凉水,快点。”
荼雁看景蝉满脸痛苦,连忙给景蝉打了桶凉水端来,景蝉直接一头扎进冰凉的井水里,泡了好一会儿,直到荼雁觉得这人快淹死的时候才起来。
凉水顺着脸流下来,路过脖颈渗进衣服里,才让心中的燥热消下去一点。
“蝉师叔,你…”荼雁刚要问是怎么回事,景蝉就爆成一团混着雾气的黑蝶飞进了荼萤寝房,砰的一声关上门。
荼雁被关在门外进不去,又怕景蝉真受了什么伤中了什么毒,只好贴着门听着动静。
景蝉靠在门口坐着,面色潮红,浑身热得难受,股间硬硬地立着,怎么也消不下去。
“没良心的…小兔崽子…本君对你一片真心…你敢给本君下情药…”景蝉恶狠狠地喘着气自言自语,一手伸进裤子里,想办法把这股火给泄出去。
这药真是厉害,景蝉仰头靠在门上喘气,一滴被皮肤温热的水滴顺着脖颈的线条流进衣领。
下身硬得发疼,偏偏还没人能发泄,景蝉欲哭无泪,只得一边自渎一边低声自语,“厌心无…你给老子等着…迟早有艹死你的一天…本君堂堂阎王殿地幽君,被你这么折腾…”
荼雁从门外快要听傻了。
一个时辰以后,景蝉没精打采地开了门,荼雁红着脸退了好几步。
“怕什么啊,本君都这样了都没把你怎么样。”景蝉长长舒了口气,从衣袖里抽出一沓赤金色的咒符,交到荼雁手上,好生交代道,“最近地府出了事,我一时半会来不了了,把这些召唤地煞的御令亲手交给你师父,跟他说这几天不要露面,躲起来,万一有危险就拿御令叫我。”
荼雁急了,“师尊有危险?”
景蝉摆摆手,“他能有什么危险,我就是怕连累他,你记好了,把御令藏起来,等萤回来立刻给他。”
荼雁点点头,“知道了。”
荼灵玉刚好走过荼雁的院子,看荼雁蹲在院子墙角的那棵老榆树底下挖坑。
荼灵玉有点奇怪,悄悄往里走了点,探出点头去看,看见荼雁正把一摞赤金色的符咒往地里埋。
荼灵玉惊讶地捂住嘴,悄悄跑了。
(七)
北华,万物居。
景蝉身披赤金纹黑袍,伫立在连绵华殿之上,轻盈一跃,落到大殿的空场上,缓缓朝着主殿走去。
身后尸横遍野,横七竖八的尸体相互交叠着,身上穿的全都是万物居内门弟子服饰,大多数的尸体已经破碎成块,身上满是被细刃的利器割断的伤痕。
血流成河,万物居几乎成了一座死城,景蝉走过的地方一片死寂,连呼吸声都听不到。
景蝉十指上各连着一根微不可查的金丝,金丝上还滴着血,仔细看才发现,万物居的所有建筑物都被细密的金丝网缠绕,所有活物都逃不出景蝉的悬丝阵。
微微收手,金丝从指上脱落,随风飘散不见踪影,缠绕在四周的金丝刹那间消失在空气中。
景蝉的行尸金线,逼出体内血液化成极锋利的金丝,一旦脱落指尖便会瞬间蒸发。
景蝉的眼睛微微发红,一进万物居,景蝉又开始控制不住发狂,通红的眼睛微微润湿,紧咬着牙关努力克制着自己心中的暴戾,浑身血脉贲张,心里又开始抽痛。
景蝉面无表情地搜寻万物居的每一个角落,直到确定一个活物都没有了,阴冷的表情才渐渐缓和了些。
手掌一翻,一只黑蝶飞出来,化成一朵黑莲,扎根生长在地缝中。
这黑莲是阎王殿信物,只有地府之人才看得到,一般都用在屠杀之后,聚集冤魂凶鬼,提醒黑白无常们过来收魂。
“额。”景蝉扶住心口,身体中一阵一阵的隐痛让身体微微颤抖。
“阴气消耗得太多了。”景蝉顺了顺气,今天格外烦躁,很难静下心来。
反应过来时,景蝉略微有些懊丧,这次下手又重了,灭了万家的门。
景蝉仿佛生下来就是为了杀戮,一旦见血,不死不休。
景蝉急需找一个地方让自己安静安静。
不知道走到什么地方的时候,景蝉身体里的阴气彻底耗尽,眼前一黑就倒在路边。
景蝉无力地侧身躺着,望着近在咫尺的地府入口,身子一点也动不得,就像一条搁浅在沙滩上的鱼,能看见水却没力气游过去。
恍惚中一少年站在了面前。
同样是一身黑服华裳,蓝绿相间的孔雀翎点缀于其上,长发随意束起,一双凤目顾盼神飞。
“这不是我的鬼么。”厌心无本来就上扬的嘴角微微一挑,单膝跪下来,把半死不活的景蝉往身上一揽背起来,轻快地往家里方向走。
“你这鬼,竟然跟流浪猫似的躺地上。”厌心无时常回头看一眼景蝉,脸上忍不住笑意,兀自嘻笑道,“那可就别怪本教主捡你回去当宠物了。”
等到景蝉身体里积聚了一丝阴气,勉强醒过来,便对上一双凤目。
厌心无直接按着景蝉的后脑,把一碗清水给强灌了进去。
景蝉被强迫着咽下口中水,往后挪了挪,“这次是什么啊?又是情药?得了,本君怕了你了还不成吗。”
看看四周,妈的,又被这兔崽子拐家里来了。
厌心无翘着腿坐在床边,托着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