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乔会毫不在意地道“君子白?君白此人睚眦必报,心胸狭窄,可称不上是什么君子。”
双方互看,都觉得彼此面目可憎,衣冠qín_shòu。
而后来,一切的终结,来源于时运不济。
太祖造反了。
他造反的地界,就在南方。
君家的势力范围。
这其中经历了多少激战斗争暂且不谈,虞家当时知道这个消息,可是马上就火上浇油痛打落水狗,这般里应外合的搞来搞去,改朝换代没几年,君家就没了。
全族上下数百人,都死在了铁骑之下,去了个干净。
君家没了,君子白自然也不存在了。
从那之后,世家之中,虞家独领风骚,一枝独秀。虞一郎是世家一郎,新一代的领头羊。
胜利者,很少会去在乎失败者怎么想。
虞乔同样,也不大想知道君白怎么想。
像君家那样的百年世家,总是有些不为人知的秘辛,靠着这些手段活了下来,保住了继承人,也是正常。
可错就错在,他不该与金人一同,谋害中原。
传闻中,金人王庭有一军师,神秘莫测,有通天之能,深得王庭信任。
那个军师的身份,现在也已经呼之欲出。
虞乔漠然道:“许久不见,你还真长本事了,竟然和金人混到一块去了——怎么?君家还想在草原上再搞出个王庭来?”
君白轻轻嗤笑一声,哪怕是这个动作他也做的优雅到了极点,像一副画卷,他道:“君家只剩我一人,我的意志就是家族的意志,你想要抨击我,也不看看你有没有这个资格。”
“我在闻得你嫁入皇家时,可是十分的震惊,当年最看不起寒门的虞一郎都能有今天,那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他说的是事实。
当年,虞乔的性格其实很是差劲,居高临下,目中无人,以自己纯粹高贵的血统出身为傲。当时不止他,整个世家都是那样的风气,崇尚出身,崇尚底蕴传承。
自然也崇尚君家,崇尚君子白。
虞乔淡淡道:“人都是会变的。”
君白哈了一声:“这话倒是没错,可那你,就更没资格说我了。”
“中原,是你们虞家的中原,大齐,是你穆家的王朝,和我君家有什么关系?我君家族人尽死于尔等手中,还指望我能为你们办事?”
“待我辅佐金人攻入中原,一夺天下,重振君家名声,谁又会在意胜利者来源何处,是什么人?”
啪,啪,虞乔竟然鼓起了掌。
“说的不错。”
他竟然略带赞赏地看了一眼这位曾经的老对手,道:“不亏是最擅长辩论的君家继承人,口舌之间,还是那般所无敌。”
“可惜,你说的再多,也不能让君家一夜之间重现辉煌。”
“当年,赢的是虞家。”
“现在,站在这里的人是我。”
“本宫现在是大齐皇后,世家领局已经不在少年时的意气之争,但和你,依然是天然敌对。”
“这让本宫很是怀念。”
以往耿耿于怀学业高低的少年,现在都变成了各自一方的掌权者,心思莫测的虞皇后,神秘高深的草原军师,又一次不谋而合,又一次站上擂台。
真是令人怀念。
“所以,你要如何呢?”君白已经彻底扯下了伪装,几乎是漫不经心地道,言语间透露出对生死的看淡和轻蔑:“你现在要杀了我么?这是你最好的机会了。”
“不,虽然很好,但我不想那样做。”出乎他的意料,虞乔摇了摇头,道:“我会放你回去。”
君白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你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