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间仍旧在被握着套弄,腰背上的抚摸和脖颈上的亲吻无一不是放松的良药和催情的毒药。纪轩都不知道自己抓着床单,忍着呻吟的模样有多令人发狂,他无力再去考虑俞阳究竟在对他做些什么,好像周身上下所有的感官能够感知到的只剩了性`欲,至于彼此高`潮了几次,体位更换了几次,套子用掉了几个,全都成了次要,可以不去在意了。
事后清醒过来时,他想过,俞阳应该是真的对他用了心思也下了工夫的,不管起因有多诡异,最起码,整个过程中,他们两个在一起享乐。
那是彻彻底底畅快淋漓的享乐,真实到不容置疑,鲜明到无法回避。
情潮多久之后才退却,纪轩忘了,但好像屋里已经不再是夜的昏暗,好像窗外已经见了凌晨的微光。
天快亮了吧……
带着极度疲惫,枕着半眯着眼看着他的男人的胳膊睡过去之前,纪轩在喘息的余韵当中那么猜测。
纪轩有时候会想,自己和俞阳,可能永远都没法两清了。
天气刚刚有点热起来的时节,他们曲曲折折神神叨叨的,从单纯的朋友,发展到有了肉`体关系。
起初只是俞阳开了个玩笑,但纪轩顺着这个玩笑往下走了。
他也问过自己,难道真的只是为了两清吗?
俞阳为了给他出气,和某些人扯上了关系,还搭上了自己的车。这些损失,难道真的是睡一觉就能还清的吗?不可能的吧,他不是鲜肉不是男神没钱没权没长相没身材没学历没……反正他是要啥没啥的,那,俞阳所谓的睡一觉就抵消,抵消的,到底是什么?又或许,根本不能叫抵消?他只是“想要”?
那么,能够感受到这种意图的纪轩,答应了,顺从了,又是为了什么?
就像前面说的,真的只是为了两清吗?
为了自以为还不清的人情债?
“……操。”心里烦闷焦虑到不行的时候,他抽着烟,呆在空旷的房顶,坐在吱吱呀呀的小马扎上,看着头顶晚春与初夏交替时阴晴不定的天。
他跟俞阳,在那一夜过后,又是半个月不曾联络。
一种莫名的恐惧,从他在人家床上醒来时就滋生出来了。
当时,屋里没有人,只有猫,几个毛团子粘着他,一脸无辜面对着他的龇牙咧嘴。
屁股疼,腰疼,头疼,各种不舒服的感觉在周身蔓延,尤其是身体里好像还塞着什么的那种诡异的不适,就更是让之前发生过的种种骤然一拥而上淹死了他的多一半活体脑细胞。闻着房间里残留的咖啡香气,他坐起身,打了个哈欠,伸了个懒腰,摸了摸凑上来撒娇的几坨,然后掀开被子,下了床。
俞阳没给他留下任何讯息,字条也好,微信也罢,都不见有,本想打个电话,却又不知能说什么,纪轩咋舌,叹气,洗了个澡,穿上衣服,发了一会儿呆之后,离开了。
他走,俞阳是知道的,一直坐在店里一角喝咖啡的男人,听见房门的响动,也看见了那个走路姿势有点奇怪,两手插在外套口袋里,低着头经过的家伙的侧脸。
可是,他没有打招呼,他什么也没说,就是看着对方经过,好半天后,才掏出手机,打开微信,一点点刷着屏幕,他的指头在纪轩的id出现时停止,然而却颤抖着,犹疑着,迟迟不知该如何落下。
他第一次发现自己无法做决定,第一次发现无法做决定时的心情是这么不美好。
简直,就是太糟糕了……
纪轩并不知道,那个已经明显意识到两人之间这种渐渐开始纠缠不清的状况很糟糕的男人,究竟有着怎样的情绪波动,至少一开始他不知道,更没有主动去考虑。他回避了一段时间,躲闪了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里,他重新回到了自己应有的,一直以来保持的那个状态。大大咧咧,嘻嘻哈哈,跟一帮朋友在房顶上聚餐,烤串儿,喝啤酒,弹吉他,白天照例在工作中和街坊四邻生客熟客们插科打诨耍贫嘴,店长没个店长模样地过着每一天。回到家,他是父亲眼里的傻儿子,蠢到可以直接销毁就算是为民除害,吊儿郎当没大没小,然而单纯善良,知道疼人。
他在大家眼里心里都没变,又可能,只是他装得太像那么回事儿了。
五一,他没休息,让大蒋哥带着媳妇儿孩子出去玩了三天,又让俞冰和铁子二人世界了两天,他自己一个,撑了两天半。
活儿,能干多少就尽力干了多少,他觉得忙碌,是心烦意乱的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