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果还在想,要怎么破阵出去的话,我劝你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这个月华阵,是由明鉴、龙角为引做成的,那是来源于你身上的东西,无论你试图从哪个地方破出去,月华阵都会在第一时间嗅到你的味道,之后所有的攻击,都会朝你而去。”
“你是觉得你要死了,所以把这辈子没说完的话都一次性说个够么?”应晦冷冷看了他一眼。
心中却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这月华阵,比他想象中的更为棘手。他原本想以结界护体,但既然月华阵本就是由他身上的东西为引做成的,那么与他制出的结界也是同质的,恐怕结界起不到原本的护体作用。
上方的金光愈渐明亮,朝下覆压而来,渐渐到了眼前,应晦眉头一皱,忽地发现从金光中又落下来一个人,看样子,似乎不是让人打落下来的,而是自己跳下来的。
目光触及那人身影的一刻,应晦死死攥住了自己手中的灵魄,试图从那上面汲取更多的力量,好与体内猛然升腾起来的意识对抗,但是所起到的效果却微乎其微,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状况,温子河凝眸低声唤了一句:“陆夜白。”
“闭嘴!”他猛然一个激灵,死死咬着牙,朝温子河打过去一道漆黑的妖气,不知是分了神的缘故,还是因为处在这阵中,多少受了一点影响,那道妖气竟然打偏了,温子河站在原地没有动,妖气也没有伤到他分毫。
“你下来做什么?”段炎鳞已经顾不上去思索温子河是如何出的流水阵了,“他已经成了这样,你还要与他为伍?”
温子河没有理会,只定定地将目光放在陆夜白身上,从未移开。眼神是陌生的,那股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邪气,也绝对不是那个人的,但是不知怎么地,在树上看见金光乍起,段炎鳞拽着陆夜白的衣领一同坠入坑底的那一刹那,他很慌。甚至有一瞬间,他模模糊糊地觉得,陆夜白还在。
仅仅那样一个念头,就足以让他跳下来。
“也好,跳下来了,就出不去了,大家要死就死在一起吧。”头顶便是覆压下来的月华阵,这时候他与其他两人再不对付,也不想大打出手了,何况自己手里还没有任何武器,段炎鳞在地上盘腿而坐,往日里妖王严谨的风范荡然无存,还有心情开玩笑,“你们要打吗?要打的话我给你们腾个位置。”
说话的时候,他也看出了应晦的状态似乎有些不对劲,从温子河出现开始,原本气定神闲的应晦突然间就变得十分暴躁,注意力也完全不在破出月华阵这上面。
这对他而言,倒是一件好事,因为他虽然方才将话说得十分笃定,但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原本打算先将应晦困入阵中,再触动阵法,如今他随着应晦一同下来了,自然只能提前触动阵法,换个同归于尽。这月华杀阵被提前触动,效果上是打了一些折扣的,如果应晦拼尽全力要往外闯,也不是没有生还的可能。
应晦背抵着身后的土壁,面上的表情似乎很痛苦,目光有些迷茫,自上面覆压而下的金光转眼间就到了他眼前,莹莹的流光投映在他略有些空洞的眼睛里,竟然有些流光溢彩,随后,他垂眸看了温子河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