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地是待不下去了,温子河糟心地看了这师徒俩一眼,转身往外走去,冷冷丢下一句:“吃你们的饭。”
阮真人评价道:“脾气是有点不好。”然后拿起桌上的木勺,舀起一勺白粥,边说:“很香,徒弟你不吃?”
听到这句话,陆夜白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那还冒着丝丝热气的白粥,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已经十多天没有吃过饭了,既没有饿的感觉,也没有觉得不习惯。这大概是因为……自己已经接近妖怪这一边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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哆哆半眯着眼睛蹲在秋千上,昨夜下过雨,木秋千上还是湿的,连带着将哆它尾部的长羽也沾湿了。它正用尖尖的喙梳理着自己的翅膀,察觉到有人靠近,停下了动作,抬头看了来人一眼。
它的主人看起来似乎有些恼怒,但并不像在真的生气,这样的表情出现在主人脸上,还是头一次。哆哆往边上挪了挪,又讨好般地用长羽在秋千上来回地擦了几下,让出了身侧的位置。
温子河便也在秋千上坐下,将鸡抓过来,细细地打量了一番,说:“你长得的确不像鸡,是个什么东西?”
哆哆一动也不动地经受着审视的目光,一言不发。温子河将它头顶的羽毛拎起来,又放下,若有所思道:“没见过的品种。”
哆哆忽然发出了一声破音的嘶鸣,抬起了头,温子河顺着它看去,发现空中飞着一只信蜂。
他摊开手掌,掌心向上,五指向内轻轻一勾,原先还在缓慢飞行的信蜂就像收到了信号一般,迅速冲进温宅结界,随后安静地落在他的手掌里。
这只信蜂表面已经被雨染成了深色,上面的妖气隐隐有些熟悉,温子河拆开信蜂,看见里面躺着一张素绢。
素绢上写道:“少主,您可还记得我?我是灵歌山无形一族的识踪,您当初给我留下这只信蜂,说让我有要事,便知会您一声。”
温子河当初给识踪留下这只信蜂,并交代有情况通知他,指的是那几个失踪妖怪的事,没想到识踪却理解错了,以为温子河是想要掌控灵歌山的一切重要举动,现在估计是遇到了什么事,还特意地写一封信来告诉他一声。
温子河笑了笑,目光随意地一扫,看到了下文,笑容却渐渐消失在了嘴角。
识踪写道:“自前几日起,无论我如何潜心静气地去修行,从月光中吸收到的精华都仍然只有那么一点,大不如前。我还疑心是我天资不够,遇到了修行中必然要经历的“阻塞”一关,便难以向前了。直到与族人闲谈时,发现大家均是如此,虽然不辍修行,但修为却几乎没有长进。灵歌山的月华精气不再充沛,仿佛数十日之内有什么人将它全数抢夺去了一般。我们一族本来就先天缺损,如今不能靠这后天的月华精气补足不全,全族自上而下都惶恐不安,家主已经向凤栖山禀报,并未收获回音。若少主愿意拨冗前来,识踪全族定当不胜感激,来日必定结草衔环相报。”
作者有话要说: 作者不开心,今天不想说话……
第73章 灵歌
灵歌山向来以月华精气浓厚闻名于妖族,平时也不是没有人打过它的主意, 但是如果只有一两个妖怪去了那里作乱, 必定不至于让整座山的精气都消失。
温子河近来对“月光”、“月华”这类字眼很是敏感, 一来陆夜白的妖力正是由帝流浆勾出, 二来济森的父亲也恰恰是在六十年一遇的庚申夜月华中, 与妖怪完成了融合。
这个关头, 他一点也不想去管闲事,但是再过三天, 正好就是六十年一遇的庚申夜……如果灵歌山发生的异变, 与段炎鳞他们的融合计划有关呢?
温子河随手将素绢烧了, 将信蜂往空中一抛, 信蜂通了灵一般, 乖顺地在空中转了个圈,飞回到窗台上停歇。温子河起身往屋内走去, 哆哆屁颠颠地跟了一路, 抬爪入门的时候,因为身上的羽毛沾满了湿泥巴, 都结成了一块一块的,被方叔一把拖走擦洗去了。
陆夜白坐在桌边, 似乎正在和阮真人聊着什么, 察觉到有人走近, 抬起了头。
温子河朝他走去的时候,不由得想起了他方才在自己耳边说的话,瞬时感觉面上有些发热, 心中一阵不自在,只得与他保持了一点点距离,说道:“有点事,我要去一趟灵歌山。”
陆夜白立即道:“我也去。”
“你身上还有伤没好。”温子河早就料到他会是这样的反应,想好了理由拒绝。目光往陆夜白身上看了一眼,却发现他的伤已经痊愈了,他只好轻咳一声,补充道:“就算好了,也需要静养。”
见陆夜白显然表示不同意,他又说道:“我收到了一封信,有点在意那座山上的情况,很快就回来,一天,行么?”
虽然决定应了识踪信中的请求,去灵歌山一趟。但如果那里的异常状况与段炎鳞或是应岐他们没什么关系的话,温子河自然是当天就返回了。
“唔。”陆夜白轻声应道,“那好吧。”
他今日倒是很好说服,温子河原本准备的长篇大论甚至暴力手段都用不上了,他朝陆夜白轻轻一笑,取过自己的刀,正要出门,又听到陆夜白说:“一天没回来,我就来找你。”
温子河对他的这股执拗劲没有办法,知道以他的脾气,就算自己表示反对也无济于事,只得点了点头,提了一句:“如果有事情耽误了,我会让信蜂传信过来。”
这样一番讨价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