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修接过行李箱,忍了又忍,到底嘴角抽搐的问,“地上的是?”
他难道就没有要向合租对象解释一下这凌乱的场面的意思?
裴景垣懒懒的窝进沙发里,先是哦了一声,才挑眉道,“我的手稿。”
“手稿?”
“我画漫画的,”裴景垣也不避讳,直言道,“有时候电脑绘图烦了就动手画。”
江修低头看了一下脚边的图纸,没有仔细看,但裴景垣这么说,大概能够谅解了,听说世界上最容易猝死的职业漫画家就占了一个,也难怪他不分心去收拾屋子。
他拖了行李箱进自己以后要住的房间,好在还算简洁,没有外头图纸的痕迹,看来这裴景垣还蛮注重边界的,他为自己以后不用每天费心打扫松了一口气。
江修行李不多,收拾期间裴景垣也没来打扰他,等安置得差不多的时候,裴景垣的声音冷不丁在门口响起来,“床单换过了的,今晚可以直接睡。”
正认真收拾的江修吓得手上的东西差点拿不稳,暗暗咬牙这裴景垣难道走路就不能带点儿声音,又不是玩儿捉迷藏。
可还是回过头笑道,“谢了。”
裴景垣不置可否,又问,“今晚想吃什么?”
江修为裴景垣的好相处暗喜,心里美滋滋脸上还是矜持着,“不用啦我叫外卖就好。”
裴景垣一愣,偏头笑了一下,“哦好,顺便叫我一份。”
江修总觉得这个笑有点在调戏他的意思,撇撇嘴说行。
等江修完全收拾好了,又洗了个澡出来,外卖也就到了,裴景垣在外面喊他出来吃饭,他擦着半干的头发赤着脚走出去,一不小心就踩到图纸又连忙退回来后怕的看着裴景垣。
听别人说搞创作的最宝贝这些东西,他踩了一脚不会死无葬身之地吧,可裴景垣看起来一点反应都没有,都打开盒饭就开吃了。
累了一天江修早就饿得饥肠辘辘,这饭香一出来什么都抛之脑后,才不敢什么死不死,先填饱肚子再说。
他火急火燎的走过去坐在地毯上,捧起盒饭满足的长出一口气,妈的真是太香了,别人总是说什么牡丹花下死做鬼也fēng_liú,现在该改成一口饭噎死做鬼也无憾了。
扒了几口饭,发现裴景垣在看他,他不好意思说,“实在太饿了。”
裴景垣咀嚼着米饭,眼里都是笑意。
吃饭的时候气氛一直很融洽,江修吃饱饭足满足的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就差倒地睡了,伸手一摸,摸到一张图纸,他看向同样懒懒坐在地毯上玩手机的裴景垣,问,“我能看看吗?”
裴景垣眼睛一亮,突然暧昧的笑了下,“别吓到你就行。”
就两张漫画有什么好吓到他的,江修雄赳赳气昂昂的扬了下头,别看他这样,读书那会他可是看了不少漫画,少女漫热血漫恐怖漫应有尽有,他拿起图纸看了下,嗯,两个人,两个男人,两个正在接吻的男人。
没什么嘛,江修正想说你太小看我了,脑袋一根弦突然崩断,男人,两个男人?
他大吃一惊以为自己眼花,随手又捡起另一张图纸,这一次差点吓得他心脏病发,手拿着图纸不断发抖,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动不动的看着图纸上的图画——两具纠缠在一起的男人裸-体,香-艳绝伦,连隐私部位都描写得很清楚,这他妈分明是两个男的在做-爱啊。
江修简直想戳瞎双眼,那张轻飘飘的图纸也像烙铁一样被他猛的丢出去,他惊恐的看着一脸风轻云淡的裴景垣,结结巴巴道,“你你你。”
你个半天你不出个所以然来。
裴景垣无辜的眨了眨眼,挑起一张更劲爆的图纸,凑到江修面前,调笑,“我就是画这个的,你有意见?”
尾音特地调高了,多了点不明的危险。
江修叫苦不迭,一个劲往后缩,哆嗦道,“没,没意见。”
就裴景垣这个身材,十个自己都不够他打的,他敢有意见吗,他不敢!
裴景垣还是一脸笑意,指着图纸上某个脉络分明的部位,舔着唇,“这个,按我的尺寸画的,你要不要看看?”
长这么大头一次被一个男的调戏,江修就差哭出来了,他苦着一张脸,从喉咙里吐气,“大佬,别玩儿我了。”
他真的没有看别人尺寸的癖好,虽然按照那张图纸看起来真的很可观,江修在心里甩手给自己一巴掌,你思想肮脏在想什么呢?
裴景垣又靠近了一点,温热的气息都洒到他脸上去,痒痒的,“你怕啊?”
江修心里直打鼓,表面却不肯败下阵来,壮着胆子扬了扬脸,“谁怕了,不就是个职业嘛,有什么好怕的?”
“是啊,有什么好怕的,”裴景垣整个身子都凑上来了,音调很轻,却也很性感,“那你抖什么呢?”
江修哇的一声叫出来,蹬着腿往后挪,像后面有只怪兽在追他一样,明明跑得比谁都快,嘴上还不肯示弱,“我吃饱了,还有工作,后会有期。”
砰的一声关上卧室的门,隔了两秒,裴景垣毫不避讳的爽朗笑声透过门缝清晰的传到江修的耳朵里,江修跺跺脚,脸上一阵红一阵白。
他终于明白什么叫做刚出虎窝又入狼穴,江修悔得肠子都青了,懊恼的抓了抓头发,好在外面的那只怪兽好像安分了,他趴在门上听了一会,微微松口气滚到床上去,继而手脚并用在床上重重扑腾了几下,失力躺了一个晚上。
作者有话要说: 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