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力这才明白:“姚将军若能力克突厥五部,大胜回京威望更增,掌控禁军兵权无人胆敢质疑,可旗下竟用蜀王殿下谋士,有此把柄,再兼叔父与他原有旧谊,不难说服姚将军投诚殿下,殿下有姚将军支持,更是如虎添翼,即便直接发动政变逼迫太后让权,胜算亦有九成。”
“当年文信侯,仅凭可居便敢豪赌奇货,如今我有五成胜算,哪里还用瞻前顾后,成大事者,魄力必不可少,如毛维之所以落得满门尽灭身死名亡,便是因其首鼠两端见风使舵,蜀王不信他,太后疑心他,他原是想更多后路,结果却被逼于绝路,又怎不一败涂地呢?”
元力心悦诚服,元得志却没忘叮嘱:“兄长近些年来越发耽迷女乐,元康也不成器,一味只知与韦瑞之流鬼混,亦只有力儿你还算沉稳,你为长房嫡子,虽只是我侄儿,然将来元氏一族宗长非你莫属,我对你寄望甚重,是以这些机密之事不曾瞒你,但你千万小心,牢牢闭紧嘴巴,便是对你阿耶及弟弟元康也不能提起!”
元力受教,果然不敢声张,是以贺湛虽然在及恩侯府的耳目一直未被拔除,却无论如何也打探不出元得志与姚潜之间的“交易”。
大治二年十一月,几乎让所有人不抱希望的姚潜却是首战告捷,击退五部先锋十万大军,不仅保住甘州不失,甚至还一鼓作气收复肃州,韦太后大喜,于是仅仅一年之间,她再度改了年号,宣告“天下大同、六国共治”的大治年告终,“征平”年应运而生。
二月,好消息接连不断,南方战场上安宁伯终于收复衡州,将朱子玉叛军逼退广州,不过与此同时,长安城中渐渐有“屈辱割地”不利太后摄政的言论滋生,天子大婚已至两年,年岁也到十五,正统派们借助太后主和导致割地的质疑,再一次建言应由天子执政,领头之人竟然是杜渐宏,他以天子已然大婚为由,请建可为天子授冠。
韦元平等当然反对,理据是“二十而冠”,此乃古礼。
不过杜渐宏据理力争,举例汉武帝刘彻便是十六而冠。
韦后党与正统派就天子是否授冠的问题争论不休,未有定论,毛维曾经一个党徒却忽然被谋刺于私邸,凶手落网,经审竟称为杜渐宏指使,又招供杜渐宏收受突厥间佃huilu,通敌叛国,韦太后当即下令收监杜渐宏,想以礼部侍郎的头颅,震慑蠢蠢欲动的蜀王系。
值得玩味的是,杜渐宏虽说身陷死狱,韦太后却允准了为天子授冠,并宣告天下,天子冠礼之后即能正式上朝视事,而杜渐宏通敌案,便成为小皇帝贺洱理政的开场秀,文武百官拭目以待,蜀王殿下这才醒悟,他似乎又因疏忽大意迈入了太后布下的陷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