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太阳不过刚刚露了个脸,夏明朗的皮肤已经有烧烤感,他坐起身四下看看,柳三变躲在树丛的阴影里睡得正香。远处的地平线上有零星的人影,那是习惯了在凌晨与深夜出来活动的本地人。夏明朗一脚把柳三变踹醒,必须得尽早把队伍拉出去,据说阳光下的勒多港是人间地狱。
因为任务周期长,他们已经开始逐步混合饮用当地的水源,所幸还没人出现水土不服的症状,小伙子们一个个斗志昂扬,让夏明朗很是满意。梳洗,进食,集合,不过十几分钟队伍已经集结待命,按昨天晚上确定的名单开始人员分组,宗泽发现自己果然与方进一组,心中大喜,看着夏明朗嘿嘿傻乐。
分组完成后,突击队迅速进入实境演练,无论是组内配合,组间配合,各组的分管区块、进军路线都得在这里熟练起来。柳三变在空地上画白线模拟院墙和花坛,分队攻守。
可是,还不到11点,勒多港的室外温度就已经达到了41度,勒多地处海边,潮湿的海风滋养了树木,却让天气越发的湿闷。阳光就像烈火一样从天空中流淌下来,所有赤裸在外的皮肤都像架在火上烤,纯黑色的作战服加上沉重的防弹背心简直就是个噩梦。战士们的体表温度急升,尤其是外围作战的陆战队员们,在阳光直射下穿梭,就快就出现了大面积的脱水症状,已经有人轻微中暑。
柳三变急得要命,本来以为咱们的战士足够能吃苦,一切都能抗,没想到人力终究有极限。按理说海陆的训练地在海南,也算是中国部队里相当耐热的一支了,可这鬼地方太过邪门。
夏明朗无奈地暂时中止训练,把演练时段调整到太阳落山后,白天找地方避暑。战士们七手八脚的忙着脱装备,学着当地人的样子披上那种宽松的大白袍。
总统专员介绍说首都的气温比这里还高,这时节白天可能得有45度,但是湿度要比这里低一些,所以说不定会舒服点儿。45度,夏明朗哭笑不得,他眨巴眨巴眼睛仰望天空,觉得自己就像坐在一个烧箱里,都能闻见肉香了。
四、
不过,事儿若是已经坏到了极点,那再往下也总能出点好消息,总统大人的部队提前控制住了首都的一个军用机场,从勒多到首都的兵力投送问题就此解决。公安部表示他们的人可以直接从巴基斯坦直飞喀苏首都,在机场与夏明朗汇合。
昨个夜里睡得好,大白天没事儿干,夏明朗领着一堆人又开始琢磨战术。中油这间私家小宾馆造得不算复杂,横平竖直的,四层主楼带两边附楼,就是空间大,还有围墙和花坛,很难做到瞬间发难控制全局。
陆臻瞅着主楼平坦坦的大屋顶说:“要是有直升机就好了。”
方进不屑地瞪着他,心想祁连山上那俩直升机的身板儿和噪音都那么大,三里路外面就知道他们要来,还偷袭个鸡毛,还不如给你按两叶子,你飞去。
总统专员迟疑不决的问道:“小……小鸟行吗?”
“你们有小鸟??美国特种空勤大队的那种?ah-6?”陆臻惊讶得差点嚷起来。
“我我,我也不清楚,他们是这么叫的,圆的,像个蛋壳一样的飞机。”专员大人被他这么热情一吓又瑟缩了。
陆臻与夏明朗对视一眼,那就是ah-6了,乖乖,还真是没想到,这么个穷家破院还藏着如此利器。不过ah-6属于轻型直升机,机动灵活,装甲单薄,火力强大,还便宜。在喀苏尼亚这种防空主要靠ak+r的地方用真是再适合也不过,总统大人懂行啊!陆臻不期然都生出一点敬意。
“是的,我们需要!”夏明朗看住专员,郑重其事地说道。
专员先生拨电话打申请,半晌,乐呵呵地告诉夏明朗晚上就能到。夏明朗大喜,看着专员先生那黑油油的脸蛋也觉得俊俏了三分。
这任务会难吗?夏明朗看着晒得发白的土地和蓝得发灰的天空,轻轻抚摸袖口的盾型徽标。
……我们是麒麟,我们无所不能!
众所期待的ah-6在下午太阳还热着就扎了过来,把夏明朗和陆臻感动得不行,连忙跑过去迎接。驾驶员把自己包得像个阿拉伯女人那样只露出两只大眼睛,飞机刚刚着陆就兴冲冲地扑向夏明朗一个熊抱,转头看到陆臻又是一抱,甩头做出个自以为特别帅的pose用一种软绵绵近乎发嗲的中文说道:“我叫查理。”
又一个查理,陆臻心想,真是个菜市场名字。
“我姓陈,耳东陈。”
“中国人??”陆臻瞧着那双碧碧蓝的眼珠子发愣。
“是啊,我太爷爷是中国人!不过我太奶奶是俄罗斯人。”查理·陈兴奋的:“我爷爷现在还在哦,他和叔叔们现在住台湾。”
陆臻眼前一黑,他终于明白这位的口音是怎么回事了。
陆臻一向觉得自己很话唠,遇到查理兄才知道什么叫正宗话唠,这小子一头扎进人堆里,瞬间称兄道弟,勾肩搭背拍胸踏脚,作风极豪迈,声音极娘们。陆臻这才知道这架小鸟是由ad530改装的,可以挂装地加特林机枪和特种运输搁板,另外这架飞机也不是总统大人的,这是查理兄自己的,不过总统大人会为中国政府支付全部费用,所以,随便使用。
查理·陈直到日落西山才拆了他的阿拉伯包头,陆臻细看他的脸,挺鼻薄唇,棕发蓝眼,轮廓瘦削,只在细处才能认出几分东方味道,当然他要是自己不说,大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