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不归静静看着封面上的照片，默然道：“那是个很长的故事了。”
齐诺问道：“那，可以长话短说吗？”
厉不归的眼神不再盯着镜像，他渐渐沉入自己的思绪中，“大概十年前吧，我小姑姑认识了一个冒险者，他就像是话本里走出来的人，出身世家大族，年轻帅气，实力强大，虽然他有些毒舌，跟我小姑姑争吵不断，但他们还是很快坠入了爱河。”
“他们在一起以后，我小姑姑才知道那个冒险者有个未婚妻，是他家里给他订下的亲事。那个冒险者说他之前并不认识他的未婚妻，只是家里坚持，他自己又觉得可有可无，才同意的。”
“他和我小姑姑一起出了几次任务，感情稳定后，他就打算退掉这门亲事。我小姑姑就回厉家等他，不过，那个冒险者一直没来找小姑姑。直到两个多月后，传来那个冒险者结婚的消息。”
齐诺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有种预感，这个故事的结局并不会很美好。
“其实他不完全算是一个人渣吧。”厉不归冷哼一声，道：“就是可怜之人才可恨吧。”
齐诺问道：“是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吗？”
厉不归道：“大概是不得已的吧。后来，我小姑姑才知道，那个冒险者的家里之所以给他定下婚事，就是因为他们家族传承的卡修心法有问题，虽然修炼速度很快，威力也很大，但是有一个致命的缺陷。随着卡修的等级增高，修炼这个心法的卡修寿命会急遽减少，直到死亡，或者灵珠爆裂，沦为一个普通人。”
“而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在他未婚妻身上。那个冒险者出身一个大家族，他们家族舍不得那个卡修心法的好处，就供养了另一个家族的卡修，让他们修炼一种互补的卡修心法。这样，只要修炼两种心法的卡修结婚，并且长期双修，就可以避免他家族的卡修灵珠爆裂的结局。”
“那个冒险者本来是不知道的，因为他的父母没有想到他这么快就成了b级卡修，甚至有可能在30岁之前晋级到a级卡修。而修炼到a级，就离他死亡，或者灵珠爆裂的那一天不远了。”
“你说，他会如何选择？”
齐诺没有说话，看厉不归的神态，看莉莉丝虚拟交流账号上的公告，他隐约猜到这个故事的结局了。
“当年，我小姑姑大闹了他们的结婚现场，带走了那个冒险者。我也不确定后来发生了什么，半个多月后小姑姑一个人回了家，并很快去世了。”
齐诺道：“抱歉。”
厉不归摇摇头，道：“没关系，这已经过去很久了。其实很多事只有我父亲知道，他并没有告诉我。但是这不难猜出，因为那个冒险者在幻卡世界声名鹊起后，我父亲就把我们家族一直用的卡修心法换掉了，还让族人四散开来，去了不同的城市，大家相互之间也不怎么联系了。”
齐诺问道：“难道你们家族的卡修心法也……”
厉不归道：“我就是这么猜测的。这个世界上，没有哪种卡修心法是专门为弥补另一种卡修心法的缺憾而创造的。既然那个冒险者后来一直没有结婚，也顺利晋级a级卡修，那他肯定用了别的方法，一劳永逸地解决了他身上的隐疾。”
“而这很有可能和我们家族修炼的卡修心法有关。如果我们家族，不想像那个冒险者未婚妻的家族一样，成为另外一个强大家族的附庸，我们只能隐姓埋名生活。更何况，那个冒险者未婚妻的家族付出的只是婚姻的自由，我们付出的，却可能是生命。”
“小姑姑她……真的太傻了。”
齐诺站在厉不归边上，一直没有说话，直到厉不归收拾好情绪后，齐诺才听他继续说道。
“小姑姑临死前，瞒着我父亲，在一张记录卡上储存了她的灵力印记，让我每年登入她的虚拟交流账号，把她提前写给那个冒险者的信，寄给他。”
齐诺疑惑：“信？”
“嗯。大概就是他们分手后两年，她遇到了她的真命天子，再后来他们结婚了，又有了孩子，每一年都是很幸福美满的生活。”
齐诺不解道：“可是她不是已经去世了吗？”
厉不归道：“所以说她傻啊。明明为了对方付出了那么多，却固执又骄傲得不愿意让对方知道。”
齐诺问道：“他知道你小姑姑已经不在了吗？他会不会对你，还有你的家族意图不轨？”
厉不归道：“他应该不知道小姑姑不在了吧。他从来没有给小姑姑发过消息，但我知道，小姑姑的每封信他都看了许多遍。至于他是不是意图不轨，我不知道，也不关心，族人早已四散，也基本没有人修炼原来那个心法了。”
齐诺问道：“那，那个冒险者现在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