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长时原本还打算追究一下某人擅自改变自己居所风格的过错,不过他实在喜欢这两幅画,便决定放过他了。
流动的水声不知什么时候停下的,卧室的门忽地打开,叶长时一转头就对上了即陵漆黑的双瞳,两人相隔两米距离对望了一会儿,即陵转过身进厨房泡了一杯茶又倒了一杯热开水出来放在茶几上,陶瓷杯与桌面玻璃发出清脆的碰撞声,他抽空瞄了一眼站在那不动的人,接着又一声不吭地靠着沙发坐下。
这一系列行为令叶长时感觉自己反倒像是一个客人,他有些不明所以走到沙发边坐下,一边端起热开水喝了口一边将视线放在即陵身上打量着,对方显然是刚洗完澡出来,穿着黑色松松垮垮的浴袍,袖子挽起露出了小臂,头发还没全部吹干,留着点水汽,身上还隐约的能嗅到沐浴后的清香。
“你是不是该解释下这里的变化。”叶长时道。
即陵转过头看着他,脸上的表情有些冷漠,他沉默一会儿后道:“你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解释?”
叶长时眨了眨眼,不太清楚怎么问题又被抛回来了,神色茫然指了指自己:“我?我解释什么?”
即陵注视着他的眼睛,道:“热门照片。”
这话一出叶长时就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哪回事了,嘿嘿地笑了声,将水杯放回桌上,又倾过身靠在了他肩头,手不老实地摸到他的大腿,半仰着面调侃道:“又不是艳门照,你这么敏感干什么,岑觅是moon男装派来接应的经理,当然我不否认我们以前有些交情,但最多也只是朋友罢了,再说我对你可是真爱啊,绝对不可能爬墙的,这么说可以了吗?大醋坛子?”
听到那两句保证,即陵心中稍有点欣喜,不过他还是令自己尽可能地绷着脸,语气淡淡道:“可我查到的不止这些,你和岑觅原来也不只是朋友关系。”
叶长时眉头一跳,坐直了身:“你调查我了?”
“嗯。”即陵应了一声就不说话了,目光流连在他的身上,像是在等一个解释。
“……”
叶长时觉得有点头疼,他能查到的肯定都是原主的事,对于那些杀马特往事哪怕叶长时不在意,不代表即陵能接受,所以他才一直避免提到有关以前的同学什么的。
现在对方自己去查了,还这么坦然地回应,叶长时还真发不出火,希望他只查了岑觅的事迹吧!
而有关原主的早恋,那天做了奇怪的梦后,叶长时特意发了短信去向老同学求证,第二天张久义也回了信息过来,之后对话内容着实令叶长时惊异了一阵:
【——你记不记得我高中的时候和谁比较要好?
——你不就我一个比较要好的么,如果不算上你初恋男友的话。
——我初恋男友,这事你知道?
——当然知道了,不是你跟我说的吗,说来其实当时学校里有好多人都怀疑你们的关系,传言还有看到过你们在小树林接吻的……不过不确定,碍于那个姓岑的有个当官的爸爸,也没人敢议论什么,你没发现有段时间没什么人和你说话吗?
——所以后来我为什么分手了?
——我怎么知道,这事该问你自己吧,我只记得你父亲去世后没多久,你和那姓岑的提了分手,之后整个人就处在严重的负面状态中了,谁和你说话都不理,还开始抽起了烟,我怎么劝都不听……唉算了,不提了,你现在过这么好,实在没必要追究以前的事……】
张久义的话证明了那天晚上做的梦是真的,梦里的景象可能就是埋藏在原主脑海深处的被他刻意遗忘的记忆,事实上对丁现在的叶长时本身而言,这段记忆能不能想起来并没有什么影响,和岑觅恋爱的原主,又不是自己,何况这段恋情早结束了,根本无需放在心上,却没想到某醋坛子会因为几张照片去调查那段往事,估计即陵这段时问可能一直在担忧着他是不是旧情复燃了,所以今天才会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面对自己,啧,这事不解决终究是个麻烦。
叶长时沉思完叹了口气,抬头就对上了即陵探究的视线,想了想握住了他的手,又酝酿片刻情绪,语气认真道:“你查到的是真的,但那些都已经过去了,这么说吧,不管你信不信,当初和岑觅在一起的不是我,我叶长时这两辈子都只喜欢过你一个人,以后也只会爱你一个人!”
这段话存在着许多的问题,不过即陵似乎并没有追问的打算,可能没想到叶长时会突然告白,他整个人都紧张得有些发热,故而有意无意将那些疑虑通通忽视了过去,此刻他只知道眼前人会一直属于自己的。
卧室里古典音乐的旋律还在循环播放,屋子里飘着一股清香味,似乎又有些甜甜的、麻麻的、暧昧不清的味道。
难得的严肃过后,叶长时就忍不住笑起来,他舒展了眉眼,微微扬起嘴角凑过去吻上了即陵轻抿着的薄唇,双眼阖起,气氛刚好,久别之后轻轻的触碰远不够,便抽出手环上对方的脖子,加深了吻。
唇齿在轻轻摩擦碰撞,温润湿腻地交换爱意,唇舌交缠问的细细水声被敲打在窗上滴滴答答的雨声所掩盖,腰问出现了一双大手,探入衣内细细抚摸身上的肌肤,不知何时抱在了一起,微一使劲,便将人扑倒在了柔软沙发上,酒红色的绒巾一端垂落在了毛茸茸的地毯上,没有人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