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盆进来的人赶紧躲,奈何速度太快,且水盆飞去的方位十分精准,一滴不落地全浇在了他的身上,从里到外的透心凉,年轻兵将抹了把脸上的水珠,吐了一口水,再忍不了,扑过去和吴铭厮打起来。
吴铭虽是大病初愈,体力不济,对付一个半大孩子却绰绰有余,几个回合,对方便扛不住了,不敌之下被一脚踢飞出去,正撞在进来送饭的厨役身上,两个人踉跄向后与身后送药的军医一同跌进了门口要进来查探的守卫怀里,一连串的人,你推我,我撞他,倒了一大片。
吴铭的营帐前如此这般热闹,让过来过去的兵将全都驻足观望,几个好事的更是添油加醋地捧腹大笑。
送饭的厨役最是脸皮薄,脾气爆,困窘之下甩了那几个兵士一身杂烩汤,本来嘻嘻哈哈的兵士这下全都不干了,口中污言秽语地也动起手来,这回算是乱大发了,几个营帐的士兵一拥而上大开杀戒,里面拉偏架的,真动怒的,唯恐天下不乱的全都凑齐了,如此这般,何愁事闹不大?
吴铭倚着帐篷门口,鄙夷地望着眼前的一切,乌合之众,一盘散沙,这个姓宋的军队不过如此。
始作俑者躲在一旁看热闹,待会儿正主来了,可讨不到好。
吴铭吹起口哨,抄了地上一根躺着的红缨枪,拿在手里像模像样地转了几转,便欲冲进去。
突然,一根长鞭凌空疾风而来,缠住吴铭手里的枪一跃而起,从众人头顶上呼啸而过,正甩在人群的正中央。枪头深深入土寸许,被牢牢地插在地上,由于劲力太猛,钉在土里时,枪棍本身还剧烈地一阵摇动。
这么深厚的内力,让在场一干人等皆是心惊肉跳。
方才还喧腾沸腾如集市的建安军大营顿时鸦雀无声,一片寂静。
“闹啊,怎么不闹了?”如挂了冰凌一般冷冽沉厚的嗓音一出,吴铭便知道,大人物来了。
营中一干兵将侍役,无论是否牵涉其中,皆弃了手中兵刃,纷纷跪了一下去,吴铭更是跪得比谁都快,装得比谁都乖。
跨坐在马上的庆王缓缓收起软鞭,从始至终他的眼神像一柄无极冷剑深深地嵌在吴铭身上,吴铭事前事后每一个细微动作皆都落入他眼,慢慢地,他唇边漾出冷笑:“朱孝文,给我滚出来。”
话音刚落,一个身着金丝软甲,头戴红缨明珠的高级将领,连滚带爬地跪在庆王面前不停磕头:“末……末将,在,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