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纪星办妥了事情,很快就喜滋滋地去找自家老板寻求抚摸了。这回老板没有排斥他,纪星顺利地进入了总裁办公室,刚要汇报自己已经把“少年”成功签进公司的事情,老板的手机就响了。
张岳渊的目光冷飕飕地扫过纪星,识趣的特助就已经给自己的嘴做了个拉上拉链的动作,用真诚的目光告诉自家老板,他绝对不会出声。
张岳渊垂下眼睛,看到来电显示“刘秘书”,目光顿时更冷了。
接起来被他扔在医院里监督进度、等待消息的刘秘书的电话,张岳渊一言不发,冰冻的空气顺利传送到对方那边,刘秘书举着手机想象着那端沉默的老板,被自己出色的脑补吓出了一后背的冷汗。
“张,张总,”刘秘书结巴了一下,很快把自己的舌头捋直了,“协议书已经拿到了。医院这边让我最后确认一下,确定要做尸检吗?”
张岳渊想起来俞间最后躺在病床/上安然的样子,忍不住温柔地勾了下唇。
“嗯。”张岳渊从喉间挤出一个音节,声音里裹挟着森森的寒意。
站在他面前的纪星激灵灵地打了个寒颤。
张岳渊挂了电话,目光扫向了自己眼前的助理。
纪星稳住了想要发颤的声音,表情尽量自然地汇报:“您说的那位少年,我已经把他签进公司了。这里是他的资料,您可以确认一下。”
他手里拿着的资料上,赫然贴着俞间刚刚照出来的寸照。
张岳渊想起了那个少年和年轻时的俞间一般无二的眼睛,但他仅仅扫了一眼被递到自己眼前的资料,就兴趣缺缺地开了口:“拿走吧,没必要。”
他不是俞间。俞间已经不在了,这些事情都没有了意义。
纪星依言收起了资料,没有傻乎乎地开口,询问老板前后态度为什么会转变得如此之快。带上门出去的瞬间,纪星看了一眼坐在办公桌后面无表情的老板,心里飞快地掠过了一声叹息。
看上去没有什么变化,但终究是不一样了吧?这个男人从头到尾都没有流露出一丝脆弱的情绪,但恐怕真正的内心早就已经千疮百孔了。
他恐怕,已经后悔了吧?后悔自己没有早早地说出那份感情,现在所有的一切都被埋葬在了他一个人的回忆里。俞间从头至尾都不曾发觉。
纪星心想,之前果然是自己想多了,老板的心里,从来都只有俞间一个人的位置。
那个新签进来的少年……那个新人他喜欢自己啊怎么办!纪特助刚刚伤春悲秋了两秒钟,跳脱的思维很快就习惯性跑偏了。
……
付安歌的家里很干净。俞间重新打量了一下这个狭小的房间,在心里这样评价。
两分钟后他干脆地放弃了对自己的心理安慰,自暴自弃地承认了,被他重生了的这具身体的主人,实际上就只是穷而已。
穷得颠覆了他的想象。
第7章 培训课程
付安歌用来装衣服的箱子里只有三套衣服,估计是为了防潮,它们被规规矩矩地叠好了分开装在三个塑料袋里,然后又整齐地放进了箱子里。
两套冬天的厚衣服,一套春秋的装扮。只要把估计是春秋的那套衣服外面的外套一去,很神奇地,它就变成了夏天的衣服。俞间露出一个微笑,内心毫无波澜。
而另外那一套可以春夏秋三穿的衣服现在就套在俞间的身上,他已经穿着它在外面跑了大半天了。
俞间真是庆幸自己今天出门前没有脑抽到非要洗澡换衣服,不然他今天一天都会因为自己的“漂亮”装扮而感到羞耻。
很明显,付安歌在决定自杀之前,穿上了自己最体面的衣服。尽管这样的衣服在其他人眼里看起来充满了廉价感,但这确实已经是付安歌最好的衣服了。
俞间由衷地为去世的少年付安歌之前艰难的生活感到心疼,但是现在这样的窘况并不是他想要面对的。
趁天色还没有完全暗下来,俞间找到自己“房间”的“房东”,说了自己明天会搬出去住的事情。
那个有些发福的女人眯着眼睛打量他,语气暧昧地问:“怎么?这回下定决心了?我早就告诉过你,如果你愿意回家和我吃一次晚饭的话,我就可以免了你一年的房租啊。你看,你最后还是要走这一步,不是我,也总有别人……”
俞间忍无可忍地打断了女人的话:“我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你只需要知道,明天开始我就不在这里住了。钥匙我会放在门口的,你明天去拿就可以。”
他本来还想这一趟顺便就把钥匙交还给“房东”,但是现在他改变主意了。俞间丝毫也不怀疑,女人嘴里所谓的“跟她回家吃晚饭”绝对不可能是什么好事。
胖女人被他突然的气势震慑了一下,但想清楚这个少年生活的窘况,又觉得是自己想错了。这分明就是个山沟里出来的穷光蛋,怎么可能有什么气势,都是唬人的把戏而已。
她很快就撇了下嘴,懒散地说道:“我知道了。但是你预交的三个月房租我是不会退的,你想走就随时走吧。”
付安歌居然还预交了三个月“房租”!俞间知道的瞬间心疼得脸色都变了。但是他一点也不想再继续和这个女人拉扯下去了,只能忍痛点了点头。
俞间第二天一大早就离开了那间潮/湿的地下室,除了付安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