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罗列了一张表格,仔细的把每一件事情的简述与其回溯的时间长短一一对应,发现其中的规律一下就变得很简单了——事情越严重,回溯的时间越长。
所以,对卢惊鸿来说,这次是伤害最大也最严重的事情了……是么。
闻岭捏着手里这一张纸对着看,没有别的动作。
这件事情过去了大约一个星期之后,卢惊鸿突然有一天和他提起,最近有个稿子背景和诊所有关,想去他的诊所待几天,取材。
卢惊鸿说,“我只需要块地方站着就行,不会打扰你们的日常工作。”
闻岭同意了,卢惊鸿就早上捎上早点,准时接他一起去诊所。
闻岭倒没有像卢惊鸿说的那样只给他腾一块站着的地方,而是给他在诊所的候诊室里找了个休息的位置,在不影响诊所正常工作的情况下同意他四处走动。
闻岭提着一个装着早饭的纸袋,推开接待室的门走出去之前,又转头说了一句,“有事就来诊疗室找我,最头上右手边的那一间。”
“好。”卢惊鸿对着他笑了笑。
这不是卢惊鸿第一次来闻岭的诊所,但他从前也没有像这样细致观察过。
诊所的装修风格实在很不像闻岭的手笔,整个诊所大部分都是暖色调的原木设计,诊所外部的落地窗与浅杏色水纹窗帘相互勾勒,透着一股温暖又静谧的安全感。半透明的磨砂玻璃作为隔断,分隔出了各个诊疗室以及其他公共空间,这样的就诊环境也更加透明安全。
其中特别的就是候诊室的设计,布局得就仿佛是普通平常的家居空间,原木的地板,暖色系的沙发,而候诊室的中间是一个精致的木质茶几,围着茶几随意放着几个地垫。
看着很舒心,很有一种家的感觉。
卢惊鸿不知道这些个设计是否全都出自于闻岭之手,他也不知道闻岭这样看起来冷清的人是否也喜欢这种风格,可是他的确喜欢这一间诊所。
卢惊鸿安静的在诊所待了一上午,很多的时间他都是一言不发的站着或坐着,观察着诊所里形形色色来往的人,医生、护士、病人等等,观察他们的神态,探寻他们的生活和故事,间或快速记录下来一瞬间的灵感。他觉得这个上午是个特别的上午,很有意思。
诊所里的人也对卢惊鸿充满着好奇,他是和闻医生一起来的,特别是他的相貌又很能吸引住小姑娘的视线,往诊所里这么一坐就像个发光体,所以总是有人有意无意的偷瞄他,也有胆子大一点的小姑娘上前和他搭讪。
卢惊鸿只是保持着礼貌的笑容介绍自己,“嗯,我是闻医生的朋友。”然后却也不说别的,寡言的做自己的事情。
黄忆浓抱着两本病历本进了闻岭的那间诊疗室,和他讨论病人的情况。女性似乎有一种天生的好奇心,所以聊完正事之后她也免不了感兴趣的问闻岭,“今天来诊所的那个帅哥,你朋友?”
闻岭挑眉看她,“怎么了?”
黄忆浓坐在闻岭对面,掩着嘴笑,“这帅哥有女朋友了吗?如果有的话我就和诊所其他姑娘们都打个招呼,别一个个虎视眈眈的盯着了,就这一上午,光我看见的就有三四个过去要加微信的。”
听了黄忆浓的话闻岭其实也不吃惊,卢惊鸿的确有一副好皮囊,性格又平易近人。闻岭的黑色水笔在病历本上面停顿住,他面无表情的和黄忆浓说:“他有对象了。你跟他们说,我这里是诊所,不是相亲会所,再不认真工作的扣工资。”
“哎。”黄忆浓还兴致勃勃的想再问点别的,可是看了一眼闻岭的表情又憋了回去,开门出去了。
“您好。”
黄忆浓出了诊疗室,闻声回头看见叫住他的人正是诊所一上午的话题人物,她礼貌的微微一笑,“您好,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卢惊鸿几句话介绍了自己,客气的回笑说,“方便的话,能和您聊聊吗?”
中午卢惊鸿和闻岭一起在诊所附近吃了午饭,去的是闻岭经常去的一家店,吃完饭回来以后,闻岭照例半倚在办公室的小沙发上休憩,卢惊鸿没打扰他出去了。他在诊所附近转了转,最后又回到候诊室整理他今天一上午记录下来的东西,他估算着时间闻岭应该已经睡熟,就悄悄推开了他办公室的门,默不作声的站定在门边。
这个角度只能看见闻岭的侧脸,恬静的,不设防的样子。
卢惊鸿的双眼把他从头到脚都来回勾画了几遍,最后还是停留在他的脸上。然后他就拿出了手机,无人知晓他在这里偷偷拍了一张多么好看的照片,他握着手机的手心里都微微发热,他又再看了闻岭一会儿,和来时一样悄无声息的退了出去。
卢惊鸿靠在办公室门口的墙上看着手机,突然弹出一条群消息,是一个闻岭诊所内部的群,这个群里面没有闻岭。他和黄忆浓说他想追求闻岭,黄忆浓主动就把他拉进来了。他笑着想,就算闻岭抗拒别人来了解他,可总是有别的办法不是。
下午诊所里依然很忙碌,闻岭的那间诊疗室里进进出出的人几乎就没有间断过,他说话说得口干舌燥,正准备起身去倒一杯水,一转眼看见自己桌上竟然放着一杯泡好的茶,还是温热的。闻岭握着茶杯壁,转开眼睛朝门外看去,他看见了低着头在白色纸张上正“沙沙”的画着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