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这时,他就不得不怀念起,江靖达在家中开饭时都会为自己细细叮嘱仆人, 什么菜中不能加什么,什么菜中一定要加什么。
父母会为了健康,劝他吃蔬菜或者适合的菜肴来平衡营养,但是江靖达,完全不会考虑这些,他衡量的只有一个标准,那便是他喜欢什么。
旁人会觉得江靖达这是宠弟弟宠得没边儿了,但是江靖达知道,他没有别人说的那么好,甚至是自私和恶劣。
一切挑食引起的营养不良和身体虚弱,其实都不在他的担心范围内……甚至说,像他这般冷静的人,内心也是有着让人难以理解的疯狂。
江靖达会想,如果他的朗朗生病与虚弱,那之后,他会变得更加需要依赖人,而那个人,毫无疑问,就是他。
在那次冲动过后,他迅速冷却,发现自己并不需要放低姿态,变得如此被动,因为多年来,他的付出,也不是完全无用,对那个孩子一分影响都没有。
它们全都一丝一毫地编织成了细密的蛛网,在赫朗的身边围绕,剩下的日子,他只待静观其变,不动声色地将他挚爱的猎物套住,让它自己寻着蛛丝而回。
而赫朗的住宿生活也终于在半个月之后中止。
因为上课时昏倒,还有频繁的腹痛,都表示他的身体不适应这样的生活方式,班主任只好联系了监护人,宋清莲一听,花容失色,立马把他接了回来,请了家庭医生帮他检查。
等到江靖达下班回家,知道这个消息时,手上的外套也瞬间抖落在地,责备了佣人为何不早些通知他,大步向赫朗的房间迈去。
床上的人没睡着,睁着眼看向天花板,眼神一片呆滞,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朗朗,怎么了?还好吗?”江靖达坐到床边,捏了捏他的肩膀,眉头却紧紧拧起,压根没松开过,摸了摸他的脸颊之后,更是揪起了心。
赫朗刚发了烧,脑子晕乎乎的,也不知道有人在和他说话,只能感觉到自己被一只冰凉的手抚摸,舒服无比,不自觉地便抱住了他的手,蹭了又蹭,如同温顺的猫咪。
江靖达无言,心疼的同时,却也有一丝扭曲的快感,朗朗身上的热度似乎一直烧到了他的心里。
看吧,他说过的,朗朗不能适应外面的环境,但是他偏要去尝试,偏要离开他的照顾,所以才会变成这么虚弱的模样,到了最后,还是只能像现在这样,依赖着他。
不过也好,相信朗朗亲身体验过一次之后,会明白不少的。
江靖达仔细看了医生开的药,想要喂他吃下,可烧得不省人事的赫朗连眼睛都没睁开,显然不可能起身吃药。
江靖达也不打算叫醒他,捏着他尖尖的下巴,让他张开嘴,放了几粒药丸在口中,自己喝了一口水渡进他嘴中,赫朗下意识地做着吞咽的动作,终于将药都吃了进去。
虽然这个唇齿交融的动作是江靖达主动的,但是赫朗因为沉睡而毫无反应,反倒是他自己,早已面红耳赤。
唇上柔软的触感犹存,凝视着恬静的面庞,江靖达的心似乎像泡在温水之中,暖洋洋地化成了一滩。
不知过了多久,工作了一天的身躯终于感觉到了劳累,他才知道该休息了,却还是忍不住伸手再三抚摸他的脸颊。
他好不容易把弟弟养得面颊圆润,但是这短短半月,又显露出了棱角,显得更加精致纤细了。
江靖达撩起赫朗额前的发丝,在光洁的额头上亲了亲,终于舍得离去。
在这之后,他果断打电话给学校,以监护人的名义,直接取消了他的住宿申请,也派人立即把他的东西收了回来,不给他一丝再回去的机会。
他是觉得朗朗没必要去承受长大的痛苦,永远活在他的温室花园中便足以,哪怕他的温室,是由自己的牢笼铸成。
在全家人的担忧下,赫朗算是彻底断了住宿这条路,江靖达甚至在学校给他请了半个月的假,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养病。
身体不太好,赫朗也没办法出门,天天闷在家中写写画画,宋清莲只要一回家就能立马盯着他。
看着自己的孩子逐渐生长得高大帅气,她微微抿嘴,动了心思,试探性地问道:“你们学校是不是有个女孩子,叫做何美佳的?”
“不清楚。”赫朗手上拿着早些时候搜集的古书残页看来看去,漫不经心回道。
宋清莲微微睁大眼睛,捂着嘴继续跟儿子说,“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啊?她不是在你们学校挺出名的吗?万亚思房产听说过吗?就是她们家的。”
“不干我事。”赫朗疑惑地看向母亲,不明白她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
“嗨呀,别这么事不关己嘛,我看小姑娘挺喜欢你的,上次你爸爸拜访他们家的时候,她说每次路过九班都会看你,学校书法展里挂的你的字,她也照着写了好几份。”宋清莲说着说着,竟然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托着脸颊微笑起来。
他的儿子终于长大了,也是有女孩子会喜欢的。
“……”赫朗面无表情地放下残页,心情复杂,难道这里的女子都这么开放吗,直接和父母谈起这些事情,难不成还想用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来约定什么。
也是现在,他才知道,原来母亲会这么担心他的感情问题,而且看起来似乎颇有兴趣撮合他们。
宋清莲看儿子面色不喜,似乎很排斥她说这些话题,心情也稍微沉了下来。
这几年他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