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少爷没有言语,决不肯承认发现屋里人不是穆鲲时心中的石头终于落地了。
李振将车一直开到了穆府门口,顾少爷本不想见穆鲲,又想应该让他知道李振的事情,于是就进去了。一进门就看见堂屋里放了几只箱子,穆鲲翘着二郎腿,叼着烟。斜着眼睛看着手下的土匪清点东西。一看见顾少爷差点把烟掉裤子上,连忙迎上来:“你怎么来了?”
顾少爷只冲那买家点了下头,看装扮许是哪个军官。这年头军阀混战,说不好谁就同谁打起来,多些武器总是好的。顾少爷不掺和,自己到后屋去了。
穆鲲见媳妇来了,叫老黑盯着收钱,自己就一溜烟的跟着去了。到了里面,看见老二没眼力价的直直的站在顾少爷旁边,于是黑了脸:“你杵着干啥?该干嘛干嘛去!”
李振挠挠头:“那啥,老大,今天顾爷救了我一命。”
穆鲲恩了一声?
李振便一股脑的同穆鲲和顾清瀚说了个明白。
原来不久前,郑邴宽有意招揽李振到自己手下。谈了几次发现他全无心机只是死忠,也就放弃了,谁知他有次带了三太太却同李振两个对上眼了。那时候郑邴宽的长子留洋回来,郑邴宽忙着给他联系事物,没几日又得知那呆头呆脑的四太太有喜,忙的焦头烂额。也没空过来三姨太的府邸,一日顾少爷差小丁子去给三姨太送布料,小丁子路上碰到李振,李振知道是为那日那令他销魂的女子送布,便揽了这个活计,亲自送去了。
到那府中,正赶上三姨太独自醉饮,恨自己是个玩物又恨自己不争气生不出孩子。两人一齐喝了几杯,半推半就的成就了好事。
自从便一发不可收拾,自古妻不如妾妾不如妓妓不如偷,两人尝了这种滋味,再也离不开。原是偷偷出来约会,后来李振见那老头也不常来便越发的大胆,有时竟然留宿,真当起了那宅子里的主人。
两人相好竟然有了半个多月了。以前瞒的紧,后来几次就胆子大了些。有时大白天的就去了,还开着车。
顾少爷听完了,轻轻的叹了口气。感叹三姨太也不容易,但是在不易,也不该做这样不知廉耻的事情,总归是嫁了人的,怎么能这样对待夫婿。
他正想着,那土匪头子啪叽的一拍桌子,把他和李振吓了一跳。那李振缩了脖子正等着挨骂,就听他说:“到底是我兄弟!干的真他妈的漂亮!”
顾少爷用那双凤眼往穆鲲脸上一瞥。穆鲲立刻换了一副嘴脸:“胡闹!怎么能在人家家里呢!这么些旅店,你不会把人往远处带带!”
顾少爷捏着自己的额头,长长的叹了口气。
第28章
郑邴宽真的耳闻了些情况才来的,但是他不很相信,一是因为穆鲲要什么样子的女人没有?不可能被三姨太迷得神魂颠倒,二是穆鲲那样一个汉子总不至于对个傍尖言听计从的。
再者说这次来连个穆鲲的影子也没看见。更加的不会是他。
难道是顾清瀚?应该也不会,那小少爷秀气是秀气,但是到底出身官家,又是富户不会做那些事情,据说连个风月场所都没去过。
更何况,郑炳宽之前在王询口里也得知顾家少爷同穆警长似乎有些不明不白的事由,但是不太明确,毕竟顾清瀚是个富商,不至于肯落到去用身体讨好别人的地步,况且有人说穆警长近日认了个小戏子做了契弟,许是真的不好女色。不过他好也罢不好也罢,这个男人是留不得的。
想了几刻才突然反应,莫非是那个李振?可是顾少爷怎的掩护他?这里面到底是怎么样的缘故?
想了些许都没有个头绪,又没有抓到证据只好作罢。却暗地里派了兵守在三姨太的门口的后续暂且不表。
单说顾少爷这日,给那山贼找了铺子里上等的衣料做了新棉袍,往穆府送的时候,看见各户门上都贴了对联。前几日刚下过雪,白白红红的一衬甚是美丽。
年关以至,家家户户都点灯放炮,胶南镇自古便有放灯的习俗,寒天腊月唯有那海水日夜奔腾川流不息,于是胶南人便将许愿的灯点了放在油船上。
且那油灯点的是猪油,那船身用的是馍馍,因此这灯船不仅仅好看更是味不错的点心。冬季里鱼虾出来觅食本是十分艰难的,这油船够它们吃上一阵了。
穆警长本是无心做这些的,多亏窦仙开原是胶南本地人。做师爷之前也做得一手好点心。于是便买米买面,哄当家的说若是顾少爷来连个像样的点心都没有怎么能留得住,于是穆警长不仅采购了米面r_ou_更高价挖了酒楼的两个厨子,同窦师爷一起做吃食。
顾少爷进门的时候就看见那放了一平席子的油船,形状甚是好看。一只只j-i,ng神抖擞的排列着。按照传统做法,做好了之后要冻硬冻干,以防漏水漏油,那火红的捻子像一面面小旗帜很是可爱。顾少爷没想到这山贼家里还有如此的手艺,轻轻的笑了笑。
老黑打着哈气出门,看见顾少爷之后道:“顾爷来了?快进屋里。”
顾少爷身上裹着一席黑金色的披风,映衬着整个人越发的俊美高贵。老黑暗地里道,难怪是将老大迷得神魂颠倒,连最俊俏的女子在他面前恐也是黯然失色的。
顾少爷点点头笑道:“想不到你们这里藏龙卧虎,油船做的这样的j-i,ng致。”
老黑嘿嘿一笑:“顾爷笑话,我们几个大老粗怎么知道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