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里若木不知道该说什麽,从哪句开始。最後看著景曦渺把面具翻过来,带在脸上,头靠在窗上,那张哭著的脸真丑。“曦渺,”他怜爱地看著景曦渺,想摘下他的面具。
被他用手挡住,“没有脸见你了。”鼻音软软,好像又哭了。相里若木的手放下了,“你过的好不好?”
景曦渺没有回答,相里若木也看不到他的表情,有些心疼,笨拙地握住他的一只手,景曦渺没有吭声,相里若木问他,“还气吗?”
“不是因为气我才……”景曦渺说了半句,又低声补了一句,“气还是气的。”
“我知道不是因为气,也知道不是曦渺本意,”相里若木拉著那只小手,就不自觉地放在唇边轻轻一吻,景曦渺带著面具的脸转了过来,又转开,可是也没有抽回手,“应该恢复廷尉署监管军队的事我们以前谈过很多次了,曦渺抓住这个机会开始做这件事很好。只是我想後来的审问并非完全曦渺的本意,如果是曦渺的本意,那是不会问为什麽不跪,为什麽要三不五时地停留在太尉府的。这种问题要我怎麽回答,难道要我回答因为曦渺爱我吗?”
景曦渺低下头,相里若木轻叹了一口气,“我爱曦渺,越是如此,越是觉得愧对紫菀,接到一封信知道紫菀在弥留之际,我忽然觉得一种解脱,纠缠了十几年的执念好像终於找到了解脱之法。我希望这是真的,希望紫菀活著,这些年我一直对紫菀的死耿耿於怀,如果她真的还活著,我还可以陪她最後几天,让她死得不那麽凄凉,那麽我也就可以终了这份愧疚。我想好好地爱你。”
“不是要离开我吗?不是觉得紫菀比较重要吗?连江山都不顾了,我哪里比得上紫菀?”相里若木看到泪水从面具下面滑落下来。
“是因为你比较重要。”相里若木回答得很肯定,“是因为我更了解你,所以知道即使有危机,你也能够化解。我了解你的才能,了解你看似软弱其实坚韧的意志,你需要的只是机会,从我的身後站出来。一旦有一次你独立处理了危机,在将来的岁月里,你就会超越我,我只适合做一个将军,而你适合做一个皇帝。当然,那是作为一个想要辅佐一位明主的太尉的想法,作为相里若木,我非常心疼我的小娇妻。”
“撒谎,”景曦渺不买这份好看的帐,“不想听。一个活著的人再好也好不过一个死人,可是如果我也死了,你会这样记著我十几年吗?”
“不会记著。如果皇上死了,臣会为皇上殉葬的,臣不想记著什麽事,臣只想陪著皇上。”相里若木摘下了景曦渺的面具,景曦渺泪流满面,转而窝进他怀里。
第66章
景曦渺走进y-in暗的牢房,在门口停住,然後突然像是无法忍受了似的急促走向前,这里是囚禁皇室的牢狱,y-in暗,孤寂,所有的一切都让景曦渺烦躁。
狱卒为皇上打开最里面的一个牢房,也是这里唯一有人的一个牢房,狱卒躬身退下,里面的那人抬起头来,眉目如画,娇婉动人,他看著景曦渺,平静地笑问,“皇上,你怎麽独个儿来了?难道你已经与太尉大人──恩断义绝?还是你想问我太尉大人到底是否参与兵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