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童也算是个见过世面的人,见这位小姐如此阵势一摆,自然也猜想到眼前的这名绝色女子身份贵重,便是愈发恭敬谨慎起来。
裴国民风开放尤重教育,全国适龄孩童不分男女,不分贵贱皆可免费入读各地的乡学,五年后依成绩再逐级入读县学、州学、府学……且,裴国男女皆可为入朝为官,立国三年,朝廷内外,已有不少名声赫赫、手握大权的女x_i,ng重臣。裴国此风一开,中原各地顿时炸开了锅,官家小姐、武林侠女……天下凡有志之士无不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而今年裴国举办的文武科举属男女同考,在这股男女平等的飓风下,不少妇人女子亦巾帼不让须眉不远千里的前来赴考。
书童以为眼前这个贵人亦是前来赴考的女考生,又见她入座后,自家少爷一直面生红潮借故侧头偷看佳人,便激灵的借机旁敲,先开了话头,果然无需多时,这位小姐便邀了自家少爷同坐。
这位肖姑娘果然是对今年科举的话题很有兴趣,连续问了少爷好些相关的问题,少爷怕是被这位绝色佳人蒙上心眼了,居然巨细无遗,又问必答,甚至还妄自猜题,交流心得。听得他在旁一直挠心不已,考前学子,大多是敌非友啊,少爷怎么就……
当然,书童心里的九转十八弯,自然传不到戴书濂心里,如今他正满心激动,滔滔不绝的向这个忽然间撞入他心头的女子讲述着自己对此次科举的见解。活了二十几年,在今日,他突然就这样子明白了什么叫做一见钟情,什么叫做心悸难当。
“戴公子听你的口音,不像本地人!”她轻抿了一口茶,打断了戴书濂滔滔不绝的话语。
“小生楚国人士!”戴书濂立即禀道。
“楚国去年不是才举办过科举吗?戴公子怎么会不远千里的跑到裴国来应试!”开口的是一直在旁不怎么开口的佩剑侍女,她的声音很平,但是书童耳尖的还是听到了一点讽刺的意味,敢情这位婢女是以为自家少爷是裴国的落榜考生,厮混着来裴国浑水摸鱼的。
“怎么没考,我家少爷可是连中三元,楚皇陛下亲封的状元郎!”书童没等自家主子开口便急着先辩,说完了还不忘腰一挺,用眼角瞟了一下佩剑婢女,示威之意尽显。
谁知这位婢女忒大牌冷漠了,对他的挑拨理都不理,继续木头人样的站在肖姑娘身后,不再吱声。
倒是肖姑娘听后,微微一讶,然后宛唇笑道:“看来戴公子此番前来亦是踌躇满志!”
“不敢,小生此番只是来会学友,并非在意功名!”戴书濂虽口中谦道,但眼里的自信却半点不减。
“我们戴家可是圣人之后,世代书香,自古……”
“日盛!”书童的话唠还没说完,就被戴书濂厉声喝止,他微微一躬身,自责道,“小童无状,肖姑娘见笑了!”
“巍阳戴家?”女子目光一凝,道。
“正是!”戴书濂点点头,然后起身又是一躬,行了个正式的见面礼,道,“戴书濂见过肖姑娘!”说完两眼一抬,十分大胆的望着眼前的女子,目光不避不闪。
果然,女子又微微一讶,回望着他询道:“戴书濂?戴朔的长子,那个传说中三岁成诗,四岁成文,冠满京华的天才学子?”
戴书濂点头,续又谦道:“肖姑娘过誉了,这只是坊间谬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