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幼就和别的孩子不同,很难说他是聪明绝顶还是大愚若智。有些事情,例如武功,他能举一反三,触类旁通,用一年的时间达到别人五倍的功效。而有些事情,基本上是除了武功之外的事情,他的大脑就成了木鱼,气得两个文质彬彬的哥哥常骂脏话。他当年就是被谷里的人骂的实在抬不起头来,才出谷闯荡江湖的。
雁不过谷是个奇怪的地方,几乎每个人都有所专长,甚至像他大哥,无论奇门遁甲、开铺经商还是毒药医术都是世间第一,邵徇这种武痴一样的呆子根本不被重视。一直到有一次他在外面受了伤,就是他闲着没事跟别人抢嫁衣神功的密谱的时候,差点被人家合伙用暗器打成筛子。他浑身是毒伤,回到谷里养病时才终于开了窍,开始跟自家大哥学点医术。
邵徇是那种不学则已,一学就完全投入的人。一年的功夫,把他大哥的老底掏了个干净,几乎对所有的药草植被都了如指掌。有时配出的药方,连他大哥也哑口无言,最后恼羞成怒把他再次赶出了谷。
邵徇可不知道是怎么惹到大哥的,当是自己学艺不j-i,ng,把医术也弄成了下九流,还羞愧无比的跟自己说,一定要闯出点名头来,让大哥好好表扬他一回。
如果那次没有出谷,也许自己会平平常常过完一辈子。如果自己当时知道会被吸进簪子里,打死他也不去碰那根破玩意儿,不对,是打死他也不会离开雁不过谷,被大哥和死老头子们损死也不走。
邵徇抬头望天,第一百零一次叹气,星星也在嘲笑他,眨眼眨的欢着呢。他又偷偷看了眼邵儒州,好像自己的儿子被别人抱着没他的份一样不满。赵三玄在旁边被他哀怨的眼神毛的头发都快站起来,赶紧拉了他去睡觉。
邵徇再哀怨,也绝不会跟睡觉过不去,一躺下就把郁闷扔到脑后,很快蜷着身子睡着了。
四周安静极了,只有中间的火堆时不时发出几声噼啦的声音,和树上的叶子被风吹过的响动。邵徇睡得温暖而安逸。正在香甜中,一股淡淡的杀气蔓延过来。邵徇“嗖”的睁开眼睛,远远的听见脚步声,轻巧隐秘,是惯做暗杀的好手。
叶廷勋他们似乎一点没有察觉,还在熟睡。邵徇没办法,只好突然“啊啊”大叫了一声。叶廷勋果然立刻醒来过来,赵三玄就睡在他旁边,差点被他吓得滚出去。
“怎么了?睡得好好的,突然大喊什么?”
邵徇故作惊恐的说:“有,有老鼠咬我。”
叶廷勋被吵醒的怒气一下让他逗没了,差点过去摸摸他的脑袋,这陈青远的眼睛在黑暗里闪烁着的委屈的光芒实在太可爱了。正想开口说点什么,他突然意识到不对,和赵三玄对望了一眼,看到对方眼里升起的警惕和惊讶。他们也听到了脚步声,不知这些人是冲着谁来的,这么晚这么偏僻的地方,说是巧合根本没人相信。
他们唤醒家丁,拎了兵器掩藏好身形,连邵儒州都拿出了千年不用的长剑。邵徇被他们当成手无缚j-i之力的书生,在坚决抗议之后,得到一把极破极破的大破刀,刀刃都有缺口了。要知道,他穿得就有点傻——当然,这是叶廷勋干的好事——外面短卦,里边长袍,一个紫色一个黄色,看着十分别扭,手里拿把巨破的长刀,再配上他那副j-i,ng瘦的小身板……
邵徇毫不知情,毫不在意,拎着大刀站在火堆旁,显眼的一塌糊涂。
叶廷勋和赵三玄都埋伏在高处,回头看到邵徇这幅二百五的德行,险些从树上掉下来。赶紧忍住笑意,聚j-i,ng会神等待一场恶战。
片刻之后,敌人便进了视线。如果不是陈青远y-in差阳错叫醒了他们,现在这几个人就都成了砧板上的r_ou_,毫无还手之力。叶廷勋心里一阵恶寒,这样的内力和轻功,到底是哪路仇敌,怎么之前一点风声都没有?
对手只有五人,但不容小觑。为首的是一个细高蒙面的黑衣人,远远看见邵徇站在火堆前,知道对方已经发觉他们的行踪,心里一惊,立刻命手下散开。五个人身形诡秘,速度极快,为首那人转眼就到了叶廷勋面前。他不动声色,等人走到前面,心里捏住剑诀,出手如电,朝对方颈后刺去。对手虽然有所准备,但没想到他会从后面出现,还是被他剑锋划过肩膀,留下一道血痕。
两人立刻斗到一起,对方出手稳健沉着,不急不缓,不像一般偷袭暗杀的风格。叶廷勋心里不安,他一边御敌,一边还在担心邵徇,他的位置太突出,如果其他人抵得住倒好,万一被哪个杀手冲过去……
必须得说邵徇好运气,也可能人家早就查明这么个小混混不是主角,众人撕拼打斗得很充实,没有一个对手舍得靠近他。他摆了半天姿势也没人搭理,后来只好坐在地上看热闹。邵徇心里不忿,在地上摸了几下,摸到几个石子,开始捣乱。
他不用力,也不打人要害,一会儿敲到这个人的脑门、鼻梁,一会儿敲到那个人的肚皮、屁股,带着散漫的侮辱,气得对手快冒烟。为首的黑衣人更是眼红眉赤,恨不得扑过来一口吃了他。
叶廷勋心里好笑,邵徇这个大白痴,认x,ue奇烂,准头更烂,力气也小的可怜。他出手对战局本来起不到什么作用,偏偏扰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