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三爷几个朋友见他有趣,对视一眼,起了歪心思,三言两句便劝动他跟他们走。庶三爷坠在后面,神色变了变,最后敛目停下脚步,说自己有事先回侯府了。朋友们笑他总听他姨娘的话最是没劲,庶三爷也不恼,笑笑转身离开。
他从前奉行冤有头债有主,不能连累到小辈。如今暗卫已认主,他手中权力骤减,在花姨娘的咒骂与施压下,他的想法有了松动。赵元淞能与藩王勾结,可见也不是什么好的,就算不要他的命,给他添些堵也算是罪有应得。最重要的是,赵元淞是长乐侯夫妇的心肝宝贝,他要是倒霉受辱,这对丧尽天良的父母定会伤心,想到此,庶三爷胸中郁气全解,尽量忽略良知在心底煎熬的苦痛。
长长嘘了一口气,庶三爷绕路向长乐侯府而去。
科举舞弊一案终是捅到朝堂之上,御史大夫李大人捧着状纸死谏,“天下之患,不患材之不众,患上之人不欲其众,不患士之不欲为,患上之人不使其为也。夫材之用,国之栋梁也,得之则安以荣,失之则亡以辱。”一叩头,又道:“夫工人之为业也,必先淬砺其器用,抡度其材干,然后致力寡而用功得矣。圣人之于国也,必先遴柬其贤能,练核其名实,然后任使逸而事以济矣。故取人之道,世之急务也,自古守文之君,孰不有意于是哉?”又一叩头,“所谓文吏者,不徒苟尚文辞而已,必也通古今,习礼法,天文人事。择实材者,才有邦家之大计,治人之要务,政教之利害,安边之计策。”再叩头:“臣请陛下彻查此事,还科举以清明,还北轩国之栋梁。”
李大人当着百官之面,字字说得铿锵有力,又是与东夷单于和亲在即之时,两大藩王与友好番邦群聚于京,出了这种大事,皇帝陛下为了面子更是要彻查下去,当下恩准了御史大夫参奏,命廷尉令与大理寺正立刻处理此事。然而,此案一查,竟揪出朝廷小半官员,从中谋利最多的官员直指蒋相一家。
皇帝陛下大怒,敕令督察府全面介入。恰在此时,九皇子与督察府密探的折子送达京都,皇帝陛下看到三皇子私开矿脉,圈地屯兵,截杀兄弟,抢夺赈灾粮银,拥兵自重,更是气得直接推翻了御案,命督察府不用再查,直接抓捕蒋相。他亲自带着一队宫中禁军,直奔蒋贵妃宫殿,将人打入天牢。
不日,三皇子被押送回京,皇帝以赈灾不利为由,让他闭门思过。太常寺联合大理寺审理科举营私舞弊案,蒋相暗中贩卖考题营私舞弊之罪属实,蒋贵妃畏罪自戕,其他子孙与蒋正隆的罪名共四十多条,贪赃枉法、私闯军器库、偷到军器图纸、欺压百姓、□□,官不经商,谋害武阳赵氏一族等等,长长的罪诏卷轴写了二尺余。蒋家一夜倾覆,百十余口锒铛入狱。
科举营私舞弊一案牵连甚广,京都大街上除了五城兵马司的人在巡逻,还多了禁军官兵与蒙面的督察府人缉拿嫌犯。庶三爷走在萧条的平安大街上,看到零星几个匆匆而过行人,暗叹这朝堂上风起云涌,同样也会在一朝一夕之间要了人命。
缓步走进欢悦楼,楼里的客人较往日少了五成,庶三爷站在二楼楼梯口,随意瞧了一眼大堂内情景,正在这时,酷似铃铛的姑娘正好从二楼下来,与庶三爷碰个正着,姑娘先是一愣,很快恢复镇定,还用帕子掩唇对着庶三爷柔柔一笑。
庶三爷微眯眼眸,在姑娘通过他身边时,轻轻说道:“赵二小姐马上就要嫁入平南王府了。”
姑娘脚步一顿,没有任何回应,与平常一样下了楼。
庶三爷想到突然被抓到好多把柄的蒋正隆,又回头看了看那酷似铃铛的姑娘,无声笑了。
等赵元嵩他们回到京都,蒋派之事已经尘埃落定,三皇子最后圈禁终生,蒋相与其嫡系子孙被判斩立决,其他人发配边疆,男子充军,女子为奴为婢。
赵元嵩听说此事,与李远行一起到牢中探望蒋正奇,“正奇,需要不需要我帮你向九皇子求个情?”
蒋正奇身穿囚服,头发乱遭,将脸卡在两栏杆间,看向他们:“算了,充军就充军吧,在京都总被兄弟们打压,也许到了军中,我还能闯出自己的一片天呢。对了,元嵩啊,如果可以,你能让我与我阿娘流放到一处么?虽然会有外祖家照看,但我还是想离她近些。”
“行,没问题。”赵元嵩塞给他一个包裹,“拿着吧,路上好好照顾自己。”
蒋正奇接过来,打开一看,惊喜道:“清平白,还是元嵩对我好啊!”说完,他迫不及待地拔开酒瓶灌了一口,一口酒下去,爽得他闭上眼睛,也掩藏住眼角的s-hi润。朋友交了这么多,最后来看他的只有李远行与赵元嵩,尤其是赵元嵩,他们蒋家与定国公府早就对立,他也渐渐与他疏远,真没想到赵元嵩还会来看他。
“知道你好这口,行了,我这就进宫见九皇子,请他帮忙安排你和你阿娘。”
都说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其实不然,而是经历的事多了,不管穷人家还是富人家的孩子都会长大。“谢谢,元嵩。”蒋正奇深深看了他一眼,像是想将他的音容笑貌全都刻在心中。
九皇子赈灾取得显著成果,抓到犯了错的三皇子更是大功一件。皇上各种封赏下来,九皇子已变成第三位有实权的皇子。风敬德借此官复原职不说,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