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南宫灵对此有些不怎么相信,楚留香无论从神色到行动,可都不像是能因为时间就忘却无花的样子。
“是的……”无花也不知是对南宫灵解释还是对自己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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禅房内木鱼声响,天峰大师再次确认道:“你还是执意想要剃度吗?”
“是,师父,弟子已经想好了,还望师父成全。”无花闭着眼睛,侧脸在夕阳的照耀下显得无比沉静,他盘膝敲着木鱼,木鱼有节奏的响起,让人听了不禁随之变得心神宁静,可站在门外的人却是怎么也静不下来,反倒觉得烦躁。
“为何你还要出家?”楚留香听到无花在房内的言语,心中郁气难平,手在房门上举起又落下,也许是不知该如何面对无花,他最终没有推开房门,“你觉得我会眼睁睁看着你出家,然后和我断了联系?”
楚留香转头朝寺庙外走去,边走边道:“你住在山上,我便住在山下,终有一日,我会让你改变心意的!你若是敢剃度,我便敢再将你绑了去,你剃度一次,我便绑你一次!”
“无花!”天峰大师在屋内也听到了楚留香这样的说辞,他站在窗前隔着窗纸看着楚留香离去的背影,只能长叹一声气,他何尝听不出楚留香话中的执拗,“你当真觉得出家便能够逃避一切吗?”
无花敲着木鱼的动作并没有停下,“是也不是!”
睁开眼睛,无花看向面带忧色的天峰大师,“弟子不否认想要剃度出家有想要逃避这份感情的原因,但弟子也确实是真心想要剃度为僧,远离红尘,好好静心研究佛法,陪伴师父。”,木鱼声停下,无花行云流水地斟茶,“我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天峰大师没有留下来品茶,只推门叹道:“孽缘啊!孽缘!十日后没有改变主意,你便到大殿中等我吧!”
无花不看天峰大师离开的身影,眼睛似是专注地盯着手中的清茶,却没有发现茶水已经漫过了茶杯,顺着杯沿缓缓淌在了桌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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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日之期眼看就要到了,楚留香没有再来过寺庙中,只是每日站在山下望着露出的红色一角一边饮酒一边望着;而无花则每日将自己关在禅房中打坐念经,木鱼声从未断绝,可现在却停了下来。
他推开房门,来到后院中的树下,挖出了自己曾经埋下的亲手酿的好酒,朝山下走去。
不出意外地,无花很轻易便找到了坐在树上的楚留香
“可要一起饮酒?”无花抬头朝楚留香举了举手中小坛的女儿红,“我亲自酿的。”
楚留香不说话,只静静地看着无花,无花也不等楚留香的答案,旋身便坐在楚留香身边,清晨的阳光很是暖人,透过几片算不上茂密的树叶照在了两人身上,斑驳的光影晃动,显得很是静谧。
无花将坛上的塞子拔开,仰头便灌下一口酒,残余出来的酒液顺着嘴角滑落在脖子上,最后深入到有些微松的衣襟中,留下一片湿意。
这样的无花很少见,他总是一副端重自持的模样,何曾有过这样放浪形骸的潇洒时候?
无花将自己喝过一口的酒坛顺势递给楚留香,楚留香沉默了许久,才接过酒坛,不知有意还是无心,他将唇放在无花碰过的坛口,位置丝毫不差,仰头也同样狠灌了一口酒。
无花注意到这一点,不禁嗤笑一声,伸手将酒坛拿过,又喝了一口,一条腿放在树枝上,“早前便说过要同你这样饮酒,若我们现在仍是知音多好!”
楚留香深吸一口气,将酒坛取过,故作爽朗笑了几声,“你如是说,莫非是想不认我这个知音?”
无花笑出声音,“不错,此时我们确是知音!可要听我抚琴?”
“无花之琴音,天下众人想闻亦难,楚某有此荣幸,怎会推拒?”楚留香声音中毫无阴霾,就如初见时一般。
“香帅这可是抬举了,只可惜我今日并无琴在……”无花余光看到绿意,伸手挑了最好的一片摘下,“不若便给香帅这样吹奏一曲罢!”
将绿叶放在唇边,清脆的声音便倾泻而出,无花唇角微扬,和着时不时的鸟鸣,显得无比和谐,楚留香认真地笑着听这一曲,时而双手合着节拍。
“如何?”无花一曲奏完,“可还入得了香帅的耳?怕是香帅听得曲子太多,这样的曲调早已厌了吧?”
“怎会生厌?”楚留香拍手赞道,“无花所奏恍若仙乐,便是让楚某听上一辈子,楚某也是不会厌烦的!”
此话一出,两人同时顿了一顿,无花复又说道:“自相识起,便只有我为香帅演奏,既是知音,香帅是否也该为我奏上一曲?”
楚留香哈哈一笑:“只怕你未必想听!”
“你还未奏,怎知我便不想听?”
楚留香脸上故意有难色浮出,最终也学着无花的模样摘下一片绿叶放在唇边,悠扬的乐调从唇间逸出,曲调宽阔而轻快明亮,却逐渐不自觉地变得缠绵压抑起来。
待楚留香看到无花唇边滞住的笑容,这才反应过来,曲调才又变得松快起来。
“我说你未必想听的!”楚留香垂下头低声说道,他松开手,翻身从树上下去,叶子从指尖飘下,最终和无花方才落下的那片叶子重叠在一起。
“酒还未喝完,你便要走?”无花沉默片刻,也跟着翻身下来。
“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