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是不是赫利俄斯的女儿, ”克丽缇少女紧巴巴地说道:“但我确实是从克吕提厄寂灭后化成的灰烬中诞生出的种子, 在没有阳光的黑夜中缓慢成长, 最后结出了花朵,在您的光辉第一次普照大地的时候,我便得以拥有了自己的身体……”
“既然如此,”叶远思索道:“那你应当知晓克吕提厄的悲剧, 和导致她伤心死去的最直接的因素。”
叶远淡淡道:“你和你的母神x_i,ng情不同, 也拥有着与她截然不同的经历,以你的聪慧,应当知道怎样才能让自己不重蹈覆辙。”
克丽缇咬紧了唇,面上带上了些奇异的嫣红。她知道这是叶远对于她的忠告,她也知道自己的母神是怀着怎样的绝望逝去,她是自己选择的死亡, 是主动投向的寂灭,而她克丽缇,从那位悲哀的向日葵神女的灰烬中诞生,拥有着克吕提厄的全部的记忆,但却没有继承她一分的情感。
这让她在那些漫长到不知边际的黑暗中,对那份感情既不解、又轻蔑,她用一种畏之如虎的态度去看待克吕提厄的爱情,也用一种轻薄傲慢的态度去看待她的痴妄,她在黑暗之中暗暗发誓,自己绝对不会沦落到这般卑微的姿态,她也暗自对自己说,绝对不会对任何一位男神动心……
然后她在新任太阳神的第一缕光辉中抽长成了人形的体态,她抬头仰望着天空,有一道金色的弧线从天空之中长长划过,黄金马车的光芒既明亮又闪耀,天空蓝的像清澈的宝石,云朵如丝絮一般被缓缓拉长,阳光铺洒而下,暖洋洋如轻柔的吻……仿佛和从前的岁月并没有两样,但,也只有将之前记忆在内心繁复忆起的她才知道,这缕光辉,比之之前那一位,是怎样的温柔与舒缓,她傻呆呆地站在原地,痴痴地远望那道离去的光,竟有种被从身到心全然治愈的错觉!
在那一瞬间,她将自己曾经在黑暗中所有发过的誓言统统都抛掷到一边,就真的愿意化作一朵金黄色的葵花,将根扎在土地里,让j-in-g挺直,面庞只会仰望着天空,等待每一日的东升西落,只要能够感受到那道能将她灵魂净化的光!
好可怕!
克丽缇缩在黑色的洞x,ue里暗暗发抖,好可怕!
这位新任的太阳神简直就比赫利俄斯更加可怖,她是一株从黑暗中诞生出来的葵花,还伴随有对于太阳的绝望憎恨,它给自己带来的只有痛苦与悲伤,她以为自己会生出怨、会咀嚼恨,会日复一日地徘徊在黑色的感情中,会让新任的太阳背负上并非他自己造就的怨恨,但他却让这一切都成了虚幻。
没有什么比他们的神力更能够说明他们的心了,神明的力量中蕴藏着他们的意志,而她又对此尤为敏感……她宁愿自己是受到了克吕提厄所遗留下来情感的影响,所以才会对太阳的神灵没有丝毫的抵抗力,甚至,心生向往。
但她又清清楚楚地感觉得到……克吕提厄是真的已经完全离开了,她是赫利俄斯的情人,在赫利俄斯移情别恋后,将他的新的情人告发,导致那位公主的父亲将自己不贞洁的女儿活埋,自此便断送了赫利俄斯对她的所有感情,她的太阳既无情又冷酷,哪怕是九日九夜不吃不喝的守候,也换不回他一次回视。
她已经死去了……而她克丽缇是一个完全不同的新生的个体。
所以这完全是出自她自己的意志。
可她却仿佛和克吕提厄没什么两样。
不,最起码,还有一点不同。
想到了这里,克丽缇努力让自己抬起头来,也让自己的声线比之刚才的要更大一些,她声音颤抖,却语句坚定地说道:“您不是他!”
我也不是她。克丽缇在心里对自己说。
叶远沉默地看了她一会,之后才缓缓说道:“但也许从某一方面来说,我会比赫利俄斯更冷酷。”
克丽缇心中一惊,她还想要说些什么,但叶远已经转过身离去,他冲着皮提娅点了点头后,身影就如同他到来的时候一样,悄无声息地到来,悄无声息地不见。
克丽缇面色怔然地站立在原地,她依旧还站在这德尔菲神庙的门外,在没有得到它主人的邀请之前,她竟是不敢往前踏出哪怕一步。皮提娅看着她叹了口气,她竟有些理解,这一方面如此胆怯,胆怯到踟蹰不前的少女,是从哪里得来的力量,让她一路找寻到这德尔菲的神庙,在这不可打开的大门外,终日徘徊,不肯离去。
她走向了克丽缇,向她行了一个祭司的礼节,克丽缇看着叶远消失的地方,并不愿意理会她。
皮提娅也并不恼怒,她还有其它更多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这座神庙有了基础的框架,但还缺少了太多的东西来填补,她需要去组织山下的人手,去为它添补更多的物品,去为神明献上第一场祭祀的祭品……哦,对了,还有为了她的神灵去雕琢出一副展现出他辉煌姿容的雕像。
人间又有哪里拥有这样一位技艺绝顶的雕塑师,能够描绘出神明万分之一的容貌呢?皮提娅十分苦恼。
时间就这样既缓慢又快速飞过,波塞冬沉浸在统御奥林匹斯山的快感中,他几乎就快要遗忘了被他和雅典娜丢给赫拉的“前”神王宙斯,众神也几乎已经习惯了这神山之上连绵不绝的y-in雨的天气……也只有普罗米修斯曾经去过几次太阳神的宫殿,去询问叶远,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