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是最坏的打算,说不定郭嵩焘术士一直留在霍林河单纯便是迷恋霍林河的美食呢。”
“小七你……”
程彦中哭笑不得,无奈道:“私下囚禁一名圣域长老会成员、四阶术士,也不知小七你哪来的胆子竟敢做如此之想。
“这便要问阿娘了,是如何把我生的胆子如此大的!”李流光狡黠道,说完又轻声抱怨:“舅舅您也不能怨我,我倒是想郭嵩焘术士早些回圣域,但他不走,能怎么办?我又实在想回长安看一眼阿娘,看看新出生的幼弟。正好这段时间回鹘同大唐战事平稳,没有大的冲突。若是一旦战起,牵扯到安北,我便没有时间回去了。”
程彦中轻哼了声:“早些时候我接你回,你怎么不回?”
“此一时彼一时,舅舅您知道的。”
程彦中拿李流光没有办法,摇摇头道:“郭嵩焘术士的事我来想法子,你安心回长安便好。”
“哦。”李流光乖乖应是。
……
虽然只是回长安看看,很快便会回来,李流光还是花了几天的工夫把霍林河的日常事务梳理了一遍。他走后,工坊内有舅舅,霍林河有郭凤虏同杜谦,倒是没什么可c,ao心的。只回鹘悬于霍林河之外,像个不定时的□□。
临行前,他干脆同沈倾墨、郭凤虏一行骑马到了安北军和回鹘实际占领区的分界线看了一眼。大约是刚刚下过雨的缘故,这片的草场长得格外茂盛。远远地,似有回鹘人在放牧。李流光从望远镜看去,出现的回鹘人全是老弱妇孺,只偶尔有青壮男子闪过。随着他们骑马逼近,对面的回鹘人很快发现了这边的动静。但短暂的惊惶后,对方只是后退了一段距离,却并未远离这片草场。
“他们不怕我们?”李流光骑在马上问。
杜谦打马上前解释道:“这条路是去图弥渡处最近的一条路,从工坊运往回鹘的玻璃、镜子、怀表等都走这边。对面大约是已经习惯安北军的出现了。”
“不仅是习惯,怕也是听到了什么消息。”郭凤虏上前一步,提着马鞭指向前方道:“咱们在图弥渡处的探子传来消息,图弥渡处歌舞升平,短期内不像是有战事的样子。”他说完斜着眼看向沈倾墨,沈倾墨像是没看到一样,言简意赅道:“长安的消息也是如此。”
郭凤虏哼了声:“圣人迟迟没有动作,莫非准备就此割让半壁江山?”
每每提到圣人,他都难掩口中的怨气。沈倾墨早已习惯,并不跟他一般见识。但他自来也不是受气的性子,轻飘飘吐出两个字“圣域”,把郭凤虏的抱怨全部堵了回去。
眼前的场景时时发生,众人都已习惯。李流光无奈,出面打圆场道:“圣人同回鹘迟早有一战,现在的僵持大约只是不得已罢了。”说到此他顿了顿,“目前双方虽然都保持克制,但世事易变,谁也不知下一刻会发生什么。都护多注意着点对面的动静,若局势有变我会立刻赶回来,无论如何不会错过同回鹘一战。”
“七郎在哪,我便在哪。”沈倾墨紧跟着道。
两人目光交错,一切尽在不言中。
杜谦伺机问道:“咱们同回鹘人的交易还要进行吗?”
“为什么不。”李流光摆弄着手中的望远镜,轻声道:“图弥渡喜欢什么就卖给他什么。趁着战事还未起,多攒些军费出来。”
过去一个冬天,交易双方都十分满意。工坊用大量的“奢侈品”换回了数万大唐子民和源源不断的牛羊、金银珠宝等物。据安北军安c-h-a在图弥渡处的探子说,粗略估计图弥渡从大唐边镇收刮来的财富起码有四分之一流入了霍林河。
想到这背后巨大的利润,饶是郭凤虏对回鹘人厌恶到不行,也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杜谦斟酌着开口:“前几天图弥渡还派人来,希望我们能加大玻璃屏风的供应。我观他的意思是想要转手卖去回鹘可汗处。”
李流光想了想说:“答应他,不过让他拿奴隶来换。他手里没有,回鹘可汗那里肯定有。还是以前的规矩,女人、孩子、男人什么都要。”
杜谦猜到李流光的心思,知道小郎君是担心万一回鹘跟大唐打起来,这些人被充作炮灰,闻言点头应是。
李流光不再说话,沉默地望着前方放牧的回鹘人,调转马头:“咱们回去罢。”
一行人来得快,去的也快,只留下远处胆战心惊的回鹘人,不知这队奇怪的安北军到底来做什么。
第二日一早,收拾妥当的李流光同沈倾墨登上了命名为“霍林河”号的飞空艇。身材高大的郭嵩焘术士紧随其后,饶有兴趣地打量着飞空艇内的布置。再后面,是郭向明和被骆弘义打发去协会涨涨见识的骆光远。因着郭向明的存在,骆光远一路小心翼翼,丝毫不敢有什么多余的动作。
李流光回头看着几人,心中颇为无奈。他怎么都想不到舅舅说的法子竟是让杨馆术士出面邀请郭嵩焘到协会做客,而郭嵩焘术士也一口答应了,顺理成章地要跟李流光同行。理由都是现成的,郭嵩焘术士的飞空艇借给了范老先生,难不成让他走着去协会吗?
对于这个结果,李流光真真是哭笑不得。不过转念郭嵩焘术士带在他身边总比留在霍林河放心,又觉得舅舅的法子其实也不错。
事实上,李流光对郭嵩焘术士的了解并不多。实在是对方每日热衷于闲逛,而很少留在工坊。若非他自个心虚,其实郭嵩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