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再联想到二皇子之前犯的过失,还有满头珠翠丝毫没有悔过之心的敏嫔,这一家子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啊。
皇帝冷冷道:“毒害太子的人关在狱中,就你兄长‘命人’去探望,这还不够明显?朕已令刑部、大理寺前往靖远侯府拿人,想要朕明察,等调查结果出来便是了。”
敏嫔闻言花容失色,皇帝竟不念往日情意,要让她兄长下狱,靖远侯若是进了监牢,就得掉一层皮,难道还能平安无事地出来?靖远侯府可是为她、为二皇子办过不少事的……眼下着急忙慌,她一时也没什么好主意,只能寄希望于皇帝看在二皇子的面上开恩了。
“皇上……求皇上看在骥儿的份上,他只有这么一个嫡亲舅舅,若是入了狱,旁人要如何看他?”
二皇子?
皇帝眸子缩了缩,随即讽刺地一笑。
“原来还与骥儿有关?朕原本想不通,靖远侯好端端地为何要给太子下毒,经你这么一说,朕可算是明白了……”
皇帝漠然注视着瘫在地上的敏嫔,最近宫中发生了许多事,敏嫔设计陷害太子,却意外牵扯出了二皇子与贞嫔的女干情,靖远侯这是怕他厌弃二皇子了,才着急动手。
“靖远侯是骥儿的舅舅,自然要为骥儿扫清障碍。”
若太子死了,二皇子便是长子。皇帝儿子不多,不会再轻易舍了谁。
靖远侯定是如此盘算,此举却触了皇帝的逆鳞,皇帝容不得一个外人对皇位指手画脚!仅凭这一点,皇帝就不想看任何人的面子,更别提二皇子接连犯错,在他心里已相当膈应了。
敏嫔后悔不迭,暗恨自己沉不住气,没能把靖远侯捞出来,又把自己的儿子推上了风口浪尖!
“不,皇上,并非您想的那样,靖远侯所为都与骥儿无关……嫔妾不过是担心兄长,顺口一提的……”
敏嫔高声辩解,跪下来去拉皇帝衣角,皇帝厌恶地瞪了她一眼,背过身去道:“你还有脸提骥儿,他在后宫横行,你在朕面前口无遮拦,果真是一对亲母子。”
敏嫔何曾受过这番严厉的训斥,浑浑噩噩失了言语,延禧宫内侍哆嗦着过来上茶,银盘中是一盏冒着袅袅热气的碧螺春。皇帝盯着他常饮的茶半晌,猛地想起靖远侯就是在太子喜欢的雪花酥里下了毒,那会不会如法炮制,也在奉给他的碧螺春里做手脚?
刑部尚书在奏折中提到过,靖远侯所用毒药沾一点便会毙命,皇帝不敢想象臣子手中握有如此y-in毒的东西,凭靖远侯与敏嫔的关系,他往后还敢碰延禧宫里的任一样物件吗?
王德福已令内侍验过了茶水,皇帝明知自己多心,仍觉得不舒服到了极点,敏嫔哭哭啼啼的样子,也让他心烦不已,以前皇帝经常留宿延禧宫,觉得延禧宫是令他身心放松之地,如今一刻都不想多待了。
“够了,不必在朕面前嚎丧!你若真心疼骥儿,就别假借骥儿的名头c-h-a手。老实一点,靖远侯若是有罪,兴许朕会看在骥儿的份上饶你一命,别的就不必多想了。你还在禁足,自己好好反省吧。”
皇帝不耐地说完,拂袖回了乾清宫。延禧宫接连被斥的消息传遍了后宫,常年被敏嫔压着的妃子们都冒了出来,永寿宫舒妃瞅准时机送来了亲手熬的j-i汤,皇帝对敏嫔母子相当失望,就势翻了永寿宫的牌子。
连着受了敏嫔一家的气,皇帝就觉得舒妃所出三皇子慕容骢还是挺顺眼的,虽然三皇子自小老实平庸,不若二皇子讨喜,至少尊敬父皇,性子也没被母妃宠坏。
敏嫔被斥骂,靖远侯下狱,二皇子被禁足皇子府不得外出,三皇子及舒妃一夜之间得了皇帝青眼,后宫势力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