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老师?”杨麟被那抹白晃了一下眼,“你什么时候来的?”
“昨天下午。”石修声音柔和舒缓,就像这冬月里的暖阳,“我来的时候只有林校长在,本来想等你们回来打声招呼的,昨天收拾东西有些累,就先睡了。”
“昨天就来了?”杨麟错愕地睁大眼,也就是说,他昨晚就住在隔壁宿舍,回想起昨晚回来后自己和陈错弄出的动静,杨麟的脸开始不受控制地发烫,也不知道这屋子隔音怎么样,有没有被他听去。
杨麟心虚瞟了他一眼,好在石修面色平静如常,眼神中也没有任何戏谑之意,杨麟暗暗松了口气,当即不再看他,含混说了句“我去洗把脸”,然后落荒而逃般地往洗漱间奔去。
杨麟洗完漱,正赶上陈错过来招呼吃午饭。相似的场景一如半年前,老校长和三位年轻老师围坐在饭桌前。老林照例致欢迎辞,四个人象征性地客套几句后开始默默吃饭。
杨麟还在纠结昨晚的声音有没有被石修听到,时不时地抬头偷瞄他两眼,再看看身边神色如常埋头扒饭的陈错,简直如芒刺在背,坐立难安,感觉这顿饭竟是前所未有的漫长。
吃过饭,石修主动要求洗碗却遭到陈错冷脸拒绝,他还想再争取一下,干脆被热情的校长直接推回房间午休去了。
一时间,厨房里只剩下洗碗的陈错和看他洗碗的杨麟。
杨麟再没顾忌,从身后搂住了陈错的腰,“那个,听说石老师昨天就来了。”
“嗯。”
“他住隔壁屋?”
“嗯。”
“昨晚……他都听见了吧?”
“嗯。”
杨麟对他敷衍的态度十分不爽,在他腰上重重掐了一把,“再嗯一声我抽你啊!”
陈错不说话了,侧身闪了一下,避开他的手。
杨麟总算感觉出不对劲了,从他身侧探头过去,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你这是……生气了?跟我闹脾气呢?”
“你很在乎么?”陈错洗碗的动作停顿片刻,忽然问。
“在乎什么?”杨麟没反应过来。
“石老师知道咱俩的事。”
“哦——”杨麟总算意识到他这是吃醋了,故意拉长语调逗他,“是啊,我很在乎呢,毕竟石老师长得辣么帅,脾气又辣么好,我可不想被他误会什么。”
“很好。”陈错突然把洗到一半的碗丢进盆里,一把拽过毛巾擦了擦手,然后以迅雷不急掩耳之势,把杨麟拖回宿舍,甩到床上。
当门被陈错重重扣上时,杨麟才从他一系列霸道而强硬的动作中回过神来。
“你,你要干嘛?”杨麟下意识地问。
陈错俯身看着他的眼睛,嘴角轻勾,抬手捏住他的下巴,语气轻挑地吐出两个字:“干你。”
话说自己造的孽,哭着也要还完。
正所谓昆山玉碎凤凰叫,石破天惊逗秋雨。
一时云歇雨住,杨麟已经不敢,也没力气再去想隔壁房间的反应,红着眼窝在床上,活像一朵狂风骤雨下,惨遭摧残□□的野花,愤恨的眼神勉强维持着所剩无几的尊严。
他把头蒙进被子里,平静下来后,有一种自抽嘴巴的冲动,后悔不该招惹陈错吃醋。毕竟石修什么都没有做,却莫名其妙被他当成了和陈错打情骂俏的工具,还被迫听了一出活春宫,日头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想想就觉得尴尬。
而且他并不了解石修对这种性取向的接受程度,如果因为这事被恶心到了,一气之下撂挑子不干走人,那罪过可就大了。
杨麟蒙着被子闷头懊悔,忽然感觉空气一凉,被子被人轻轻拉开,陈错带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弄疼了?”
杨麟翻过身瞪着他,越想越气,说话全然不过脑子,“亏你还是个老师,怎么能干出这么不要脸的事!”
陈错一愣,嘴角笑意瞬间凝固。
杨麟话一出口就后悔了,看着陈错错愕的j-i,ng神,心猛地抽了一下,别开眼干咳一声,“那个,我不是怪你,就是,这事吧,本来就跟石老师没关系,万一被恶心到……”
“不会。”陈错打断他,直起身站起来,“他不会被这种事恶心,你不用担心,也用不着愧疚。”
杨麟张了张嘴,没说话。
这话听起来有些奇怪,似乎还掺杂着某种说不上来的敌意和鄙夷。杨麟正想再问两句,陈错已经拉开门出去了。
不过这些疑虑很快就被解开了。
开学前两天,三位老师被林校长叫进屋开了个短会,关于玉河煤矿对玉河小学的爱心捐助帮扶项目。
“煤矿对咱们学校的捐助是个长期固定的帮扶项目,已经有五六年了,主要是捐赠一些课座椅、粉笔、文具之类的,学校惯例要在开学典礼上搞个答谢仪式。”老林闷头咳嗽几声,“那天下午市局的领导也会过来,商量新校舍选址的事,都穿得正式些。”
三人点头应了。
也许是真应了陈错的话,又或许是石修的演技太过j-i,ng湛,那件事过后,石修见到他依旧谈笑风生,不见丝毫尴尬和芥蒂,几天过去,杨麟终于放下心来,这件事就算翻篇了。
开学那天上午九点,玉河煤矿一行领导准时出现在校门口,学校仅有的三位老师跟在老林身后快步迎了上去。杨麟仗着视力好,老远就看见三个中年男子簇拥着一个二十四五岁的青年走进校门,那青年身材瘦高,远远看上去,就像一个行走的骷髅。
那青年象征性地跟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