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衣色衣袍,出现在上座,张六水撇头不再向那个方向看去。
新任斯辰妖君前来贺寿,引起不小波浪,有人厌恶,有人赞叹,厌恶妖族的叛变,赞叹他年纪轻轻杀了妖后夺得政权。
三
目光越过轻盈起舞的仙娥,看见那一袭绣着流云纹白衣的一霎那,妖君斯辰醉得混沌的脑子里出现了一丝清明。
七年前有个人仿佛也常穿着白衣华服,暖的如春风。
斯辰微醺,盯着张六水挪不开眼。
天族郡主,位坐斯辰下座,眉眼带笑,时不时偷瞄斯辰俊美的侧脸,粉颈低垂,暗波横动。她梳理梳理了头发,修整了衣衫,借敬酒,端庄地往妖君桌案上去。
郡主提裙落座斯辰身侧,葱白的手指为他斟满杯酒,“君上的酒量如海,怎么今天醉得如此快?定是装的,来来来,再陪您喝上一杯。”
他的脸上带着醉后的绯红,推开郡主的手,“怕是瑶池的酒太香了,闻一闻便醉了,唯恐酒后失态,先告辞了。”
说罢摇摇晃晃地起身,抬眼看见了那身穿白衣的仙君,一头墨发铺在肩头,飞眉入鬓,眼眸深沉如夜,一张脸像极了一个故人。
他下意识地想唤出那个几百年没叫过的名字,但又摇摇头。怎么会呢?他早就不在了,可是……他握实了拳头,又用余光瞧了一眼那个人。
出了瑶池,他踩了朵云往云层下的凡世弥涯山栽去。云雾从他身旁流走,风吹得他的酒醒了八分。
张六水瞧见他走了,虽然松了口气,可内心莫名的苦涩,堵的发酸。瞧这酒杯愣愣的发呆。
“师傅你怎么了?”
“无事,你快再吃吃甜点,这宴席差不多就散了,我们也该回了。”张六水把最后一碟甜点拿到三木面前,催促他快吃。
“哦。”三木打了个饱嗝。
张六水实在不想待下去了,如此大的天宫无丝毫容身之地,每当有人瞧向他,他恨不得钻入地洞。
四
“妖君大驾光临小山,有何要事?”弥涯老儿料到斯辰为何事而来,无非是小六。
斯辰作揖行礼,“弥涯仙人,我来此想知道一些关于小六的事。”
弥涯拂着胡须,望向杏林,“我更想听你的说说当年事情的原委,小六如此信你,他本可以逃回来,不参与那场祸事,但他却执意要留在你身边,助你一臂之力。我认为你能护着他,不过他却是你的棋子。你一直在骗他。”
斯辰眼眶里有闪闪的东西在波动,“不,当年我和小六约定好,要阻止妖后的叛乱,不过……”斯辰抬眼望了望天,阳光灼眼,眼角泪珠滑落,渐碎成花。“我中了妖后的计,公主花姬给我灌了摄魂汤,使用蛊术将我控制。之后……小六成了威胁弥涯山的俘虏,再然后他自尽在我的剑下。”说出小六之死,斯辰心如刀刮。
弥涯老儿嗤笑,“你认为一个小小的弥涯山入门见习的小徒弟能威胁到弥涯山。你知道小六真实身份吗?他是天帝之子,天帝一直藏起来的最宠爱的小儿子。”
斯辰震惊,险些没站稳,大梦初醒,才明白当年妖后为何处处针对小六,为何花姬一遍一遍说服他拿小六与妖后做交易,他眼泪不停的落,带着哭腔喊道,“他傻啊,为什么要跟着我,妖后怎么会放弃他这块肥r_ou_,他的身份会让他惹来杀身之祸,他怎么这么傻……”斯辰不停的呜咽。
“不管如何,小六之死,你难辞其咎。”
“弥涯仙君,小六既然是天帝之子,自然不会只是个弥涯修道的凡人,他一定还活着,对不对,对不对?”斯辰完全失态,跪在弥涯脚下,声泪俱下,死死抓住弥涯衣袍。
“他是活着,不过他想不想在你面前承认他活着,就是你的事。”
弥涯老儿瞧着远去的身影,长叹一口气,他们之间该有个了结了。
杏花疏影,瑟瑟如雪落,零零散散落在草地上。几片花瓣被风吹来,带着冷香和隐隐的凡尘气。
凡尘,会爱,会恨,会欢笑,会悲凄。
五
“师傅,天宫这么好,你为什么还要回凡间去。”三木坐在凤鸾骄上,回望着天宫的方向,念念不舍。
“你懂什么,师傅我在天宫赚不了银子,吃不饱,更养不起你。白水小镇能赚到银子,还能听说书看姑娘,天宫什么都没有,像个大牢笼,不好玩。”张六水闭目养神,天上的酒有些醉人。
三木撇撇嘴,“天宫金碧辉煌的,好多漂亮的姐姐,还有好多好吃的,师傅你啊,就是怕赖在天宫被人赶出去。”
“对对对,小白眼狼,你去天宫。”
“不,天宫再好也没师傅好。”三木眼弯成月牙。
“算你有良心,小兔崽子。”张六水搂过三木,长吁口气,这样也挺好,甩掉脑中那个玄色的身影,和对着他会笑的天帝。
六
妖族y-in阳宫内。
斯辰一巴掌甩在花姬脸上,花姬捂着脸,嘴角殷红的血,y-in冷的眸子,斜瞥斯辰。“要不是我你能登上这位置。”
“说,当年你是不是知道,小六是天君之子,你还和你母后合起来设陷阱。”斯辰背对,扑在地上的花姬,冷冷的说。
“是又如何,他已经死了,你所有的目的都达到,你还有什么不满。”花姬咬牙切齿地道。
“我从不打女人,看不惯的我只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