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夜一仗,戍阳军大获全胜,西莽退兵,今年还想作怪也无后续之力了。
十天后,朝廷犒赏全军的旨意,连同特旨准许戍阳侯世子韩战回京为戍阳侯爷贺寿的旨意一起下达。
苟梁随意地翻阅了眼明黄卷轴,圣旨上赞许戍阳侯满门忠烈,又怜惜韩世子常年在外征战的辛劳,但怎么听都潜藏着别的意味。
他嗤道:“陛下怜戍阳侯常年膝下不承欢,特许世子回京贺寿,还调派了你二叔过来替你守城门。呵,真是司马昭之心,生怕人不知道呢。”
知晓一点内情的人都知道,戍阳侯与他的二弟不和,后者年轻时候为了争夺侯位屡次陷害兄长,甚至有一次差点就让戍阳侯爷战死沙场。这仇怨过了多少年也不会散,现在皇帝派他来接替戍阳城的军务,足可见用意之深。
想必,韩战这一次回京,不过多久就会正式继承戍阳侯的位置,代替自己“年事已高”的父亲驻守京城,再也无法回到边塞,免得功高震主了。
韩战自己也明白这一点,不过他更忧虑的是他二叔在军师上天资有限,难以胜任,势必后患无穷。
看着目露嘲讽的苟梁,韩战难得没有斥责他的不敬,而是问道:“你给赞布下的毒,潜伏期有多长?”
“短则七个月,长则九个月,一旦发作,必死无疑。”
说起这件事苟梁咧嘴一笑,面露得色:“今年的光景差,明年西莽的情况也不太好,等到明年秋收之前,西莽必定进军南下。这一代西莽王还是非常器重赞布的,就是不知道,主帅出师未捷身先死这个惊喜他们喜不喜欢了。”
苟梁已经能预见西莽王血吐三升的郁闷了,虽然西莽境内不止赞布一个领将,战事也不能避免,但能给对手添堵当然要不遗余力。
韩战颔首,沉吟道:“除了西莽之外,北漠也不能小视。我叔父此人心胸有限,眼里除了权势看不到其他,难当大任,戍阳城内的事放到他手里我实在不放心。此番我回京若不能如期折返,军中大事就要你们多c,ao心了,必要时候让他闭嘴就是。至于对上如何说,常校尉定能给所有人一个满意的交代,对么?”
苟梁的表情一顿,颇感头疼地捶了捶额头道:“将军这么信任我我很高兴,但这次,恕我不能为将军分忧了。”
韩战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淡淡地说:“别耍心机,我不会带你回京的。”
他手底下不缺打仗的好手,但能玩得转人心动得起y-in谋的人,还真只有苟梁一个。
在领完圣旨后韩战特意把苟梁留下来,就是有心把戍阳边城的安危重责托付到他手上,绝不想听到他否定的答复。
“虽然我是日也盼着夜也盼着你能许给我名分,带我回家拜会长辈。不过这次,我也是真的不得不回京了。”苟梁苦笑一声,表情完全没有平素的漫不经心,他微微皱着眉,沉声道:“三个时辰前我收到家信,我祖父病重,我得回去看看。”
韩战看他神色不似撒谎,正要询问苟梁祖父的病情如何,忽地又凝眸看向他,冷声道:“常校尉,你应是江y-in人士,且除了侵吞田产虐待侄亲的叔伯之外,家中再无亲属。可是本将军记错了,嗯?”
苟梁⊙w⊙:“……”
韩战微微眯了眯眼睛,冷峻的脸上忽然带了一点笑意,缓声道:“常校尉心虚的表情真可谓百年难得一见,看来不是本将记错了。常校尉,你如何解释,嗯?”
不同于上一次带着冰碴子的尾音,韩战的声音至始至终带着温和的笑意,但这样更让苟梁心里发毛。
他默不作声地往后挪了挪,干笑道:“常宣宁确实是江y-in人士来着……”
“哦?”
韩战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无形的压力仿佛五指山一样扣下来让人无处现形,苟梁咽了咽口水,艰难道:“只是这世上……从来不曾有过常宣宁,而已。”
韩战脸色微变,他收起所有情绪,以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苟梁。
半晌,他才出声道:“世上既无常宣宁,那你,又是谁?”
苟梁迎着他的目光,心虚气短地硬撑了片刻后,壮士断腕般一咬牙,撕下了脸上的伪装——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
看到有宝贝说讨厌魏宣明给小攻留的痕迹,哈哈,上个世界最后有说的啦,宿体其实是小狗粮的某一部分,只是他自己不知道而已,咩哈哈~
第219章 榴莲味的战神攻(4)
对于常校尉想讨将军做媳妇这件事, 在最初的惊愕过后,戍阳军上下虽然同出一气地不看好他, 但也没有多少人奚落他。
这些年亲眼看着魏宣明撞南墙撞得头破血流, 一抹脸又义无反顾地往韩战的墙上撞, 他们安慰他的理由从来都是:让令堂把你再生一回,将军一定会看上你的。
是的, 五年来出生入死的袍泽之情让戍阳军上下宽容魏宣明爱吟酸诗,魔音催耳等一切毛病, 质朴的士兵们带着厚滤镜看他,怎么都是好的。
他善谋,他勇敢,他讲义气,真要挑拣, 也只有他不够出色的相貌配不上将军了。
然而这一天, 苟梁用行动推翻了他们的认知。
常年糊满腮帮让人辨认不出轮廓是圆是方的大胡子被撕下来, 白皙的皮肤泛红, 在阳光下甚至有中晶莹剔透的错觉。接着, 苟梁把他脸上粘着的惹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