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息怒!”
藩王们胆战心惊,这一刻不管他们心里有过什么想法,都不敢再露出分毫。
“写过也无妨。”皇帝冷笑一声,“你们大可呈到朕面前,呈到天下人面前,不必费功夫埋进天子山里,平白扰了祖宗的清净。”
藩王们又是一惊,连称不敢,心中暗骂是哪个蠢货干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还被皇帝逮个正着,活腻了也不要拖累他们啊!
皇帝没有接下他们的告罪,反而道:“朕尚有政务在身,方才所提父皇陵园一事都上些心,待皇陵修完了朕自不会久留你等。回了藩地,你们是像此人一样得授天命还是像梁纲一样勤于兵政,只要藏好了,朕且由得你们。”
藩王们连称罪过,退出御书房后仍然一身冷汗。
年纪最小的扬王恨恨地剐了上面几个皇兄一眼,揉着跪疼了的膝盖说:“你们谁要找死我不管,别连累本王!”
他在扬州美人绕膝,富贵锦衣不知道多逍遥,要是这快活日子断送在这些蠢货手里,不必皇帝发作,他第一个和他们拼命!
杨王素来纨绔心无城府,听闻此言,其他几个王爷却不放过这个表忠心的机会,一路无所不用其极地对谋划此事的幕后主使骂个不停。就连秦王也不例外,也不知是不是心虚作怪,他是其中骂的最难听最恶毒的一个。
何太急把秦王的话学给皇帝听的时候,皇帝正撑着下巴,饶有兴致地看着安坐在龙椅上,挺直腰板悬臂用端正楷书誊抄皇帝用狂草写的读书手札的苟梁。
听到肠穿肚烂五马分尸这样的词汇时,苟梁笔锋顿了顿,收了笔沉着声道:“人命关天,秦王如此草菅人命却仍无一丝悔过之心,实在是……”
秦王骂的再难听却也不过是想保住一条命,并不觉得自己所作所为有什么不对。
实在枉为人臣!
把指责对方不堪的话咽了下去,苟梁面有不忿。
皇帝含笑捏了捏他冷凝着的脸,搂住他说:“所以朕要替天下人多谢楚大人解围之义,若非爱卿博闻强记,心怀慈悲,恐怕他们此时已经置身水火之中了。”
苟梁红了脸,往旁边躲了躲他亲自己的耳朵的嘴唇,掩耳盗铃似得瞥了一眼下面低着头的奴才们,道:“陛下过誉了。您爱民如子,心寄天下,便是没有微臣,也自能在秦王的狼子野心中护黎民百姓周全。”
他脸上有些红,语气却郑重,所言皆是肺腑之言而非奉承。
皇帝不知听过多少这样的赞誉,却只有这一次让他开怀自得。
将苟梁抱得更紧一些,皇帝低声问他:“爱卿倾慕朕,莫非只因朕乃盖世明君?不是因为朕生的这副好皮相,让你魂牵梦系?”
苟梁都替他害臊,红着脸嘀咕了一句:“……那时还不知道呢。”
皇帝自然知道他说的是他相中自己时还不知道他是至尊帝王,想到他那副画上透露出的丝丝思慕之意,皇帝便觉柔情满溢,抱着他吻个不停。
苟梁推拒,这还在御书房呢,亲亲我我成何体统?
在荡漾无比的意识海里浮浮沉沉的系统:……还真来劲了,呵呵。
皇帝也不管他,反正这点力道根本撼动不了他,想到在这庄严的地方将庄严的小翰林办了,他就兴致高涨。没曾想,正把苟梁压在龙椅上撩开他的官袍去扯他的裤子,就听童艮生在殿外扬声道:“启禀陛下,太后殿下往御书房这边来了,两刻钟后便会到来。”
“唔!”
意乱情迷的苟梁打了一个激灵,猛地推开了皇帝。
皇帝抱着他不许他走,苟梁挣扎起来:“别闹了,陛下!”
见他真急了,皇帝也舍不得吓他,拍了拍他的屁股,提起他的裤子满心不快地往外应了一声:“朕知道了。”
苟梁跳开几步,重整衣冠,行礼道:“微臣告退。”
皇帝不许他跪,将他拉起来圈进怀里,柔声说:“打发打发时间,晚上莫出宫了,嗯?”
“恐怕不行。”苟梁说,“爹爹今晨便有些不适,微臣得回家看看。”
皇帝这才罢了,说:“让郑太医随你一起回去。”
苟梁摇了摇头,抿唇忍笑道:“父亲已有六日未曾归家,我想,爹大约是害了相思病呢。”
“淘气。”
皇帝拿额头磕了磕他的脑袋,边吩咐童艮生传口谕让楚将军休沐回家。苟梁谢过恩之后,强硬地拒绝了皇帝的索吻,在何太急的护送下出宫了。
待他上了马车,太后正好抵达御书房。
他匆匆赶来,正是为了藩王觐见一事。
知子莫若母,太后一向知道皇帝对他父皇没什么感情,之前他以为皇帝修陵的理由召藩王进京他就问了皇帝的打算。皇帝没和他多说,太后便不问了,此番却是听说王爷们出御书房后一个赛一个地脸色难看,像是皇帝对他们发了难,特来确认他是否真有削藩之意。
若要让藩王们收藩留京,那太后就得多做几手准备。
其他事还好说,但被皇帝冷落十几年的后宫本身就是一个不定时炸弹。要是被有心人看破拿出来做文章,虽不至于危及皇位却也会让皇帝在天下人面前大失颜面。
皇帝道:“他们留京还是就藩都掀不起风浪,不必放在眼前碍眼。”
太后明白了。
他并没有削藩之意,那想来应当是谁犯了事,皇帝借故敲打他们。
想通了这一点,太后略松一口气。不过,特意走这一趟太后自然还有